”俞婉问。

“难吃死了!”燕九朝一脸嫌弃。

“哦。”俞婉眉梢一挑,有本事别把这两盘菜吃完呀。

燕九朝当然吃完了,连块干辣椒都没放过。

俞婉就知道他又口是心非了。

俞婉看破不说破,男人嘛,面子还是得要的。

饭后小俩口去散步,半夏进屋收桌子,看到满满一大桌饭菜独独世子妃做的两盘吃得精光,半夏不由地怀疑厨子说世子妃厨艺不好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趁人不注意,沾了点汤汁尝了。

结果险些就晕菜了!

白日光景长,天色黑得越发晚了,天际灰蓝,小俩口漫步在清风阵阵的河畔。

俞婉牵了他的手。

燕九朝英俊的小眉头一皱。

俞婉就不撒手,她力气比他大!

……床上除外。

俞婉旁若无人地牵着男人的手,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儿,这模样,倒浑似她像个小流氓,牵着他这只乖乖的小奶狗。

燕九朝的脸色有些臭。

“燕九朝。”

她忽然开口。

“嗯?”

燕九朝应了一声。

俞婉微笑着朝他看来,神色宁静而恬淡:“没父王了也没关系,我疼你。”

燕九朝的心口仿佛突然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大抵……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他说过这种话,那些想嫁给他的、想自荐枕席的,都是希望他去疼她们,没人想过他也需要被疼,就连他自己也并不觉得。

我疼你。

她说。

燕九朝不自在地撇过脸,耳根子红红的:“谁要你疼!”

俞婉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是怎么疼他的。

清风院有个大浴池,散完步后燕九朝便去泡澡了,泡着泡着感觉不对劲,一道修长的人影自水下缓缓地游了过来,拨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宛若一条优美的人鱼。

这就有些刺激了。

……

……

……

以往世子泡澡,一刻钟便出来了,今日却足足一个时辰,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能听见……世子的……声音。

下人们有些脸红。

俞婉也脸红,虽是开过荤的小俩口,可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无师自通,她有点儿生涩,好在他也足够享受。

从浴池出来,俞婉的腮帮子好酸。

回房时二人都打算再折腾一次。

但谁也没料到的是,俞婉刚放下帐幔,就听见吧嗒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

屋子里熄了灯。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燕九朝!”俞婉忙掀开帐幔点了一盏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见了他鼻子里滴下来的血迹,是……是黑色的!

俞婉有段日子没给燕九朝把脉了,毕竟他的毒咒解了,清除余毒的药也喝得差不多了,谁没事会给个正常人成天把脉呢?

俞婉再一次捏住了燕九朝的脉搏,果然,中毒了!

俞婉的第一反应是毒咒没有彻底清除,第二反应却是如果阴阳调和能解毒,那么二人放行过房,这会子怎么也不该毒发才是,不是毒咒的毒,莫非是什么别的毒?

但这很奇怪不是么?他们已经很小心了,谁有机会在他的饭菜里下毒?何况她与他同吃同住,怎不见她中毒?

俞婉用金针封住了燕九朝的穴道,尽量护住他心脉。

燕九朝沉沉地睡着了。

俞婉将影十三与影六叫去了书房。

二人比俞婉更惊讶。

俞婉正色道:“我想过了,府里是没人有机会给他下毒的,他这段日子去上朝,去内阁办公,可曾接触过可疑之人?”

影十三想了想,无比郑重地摇头:“我与影六至少会有一人陪在少主身边,没碰见可疑之人。”

俞婉只恨自己医术太浅,诊不出燕九朝所中何毒:“十三,你去一趟萧府。”

燕九朝这几年的解药一直是萧振廷请的大夫配置的,他或许更为了解燕九朝的病情。

影十三马不停蹄地去了,上官艳已经歇下,这件事暂时没惊动她,萧振廷去了京城的一处老宅将老大夫请了过来。

老大夫为燕九朝配药多年,对燕九朝的病情的确比常人了解,可他也诊断不出燕九朝中了什么毒,只从脉象上来看,不像是最近中的毒。

“这话什么意思?”影六皱着眉头问。

俞婉与萧振廷、影十三也朝老大夫看了过来,老烦人捋了捋胡子道:“老夫并不确定自己诊错了没有,萧大元帅与世子妃还是再多请几个大夫为世子瞧瞧吧。”

多请?这可不成,有人想要燕九朝的命,在把那人揪出来之前,燕九朝的病情就是一个秘密。

电光石火间,俞婉想到了一个人。

咚咚咚!

“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老崔头翻了个身蒙住被子呼呼大睡。

哐啷一声,大门让人踹开了,一股凉飕飕的冷风灌了进来,老崔头的眉心就是一跳,一把坐起身:“那个杀千刀的——”

话音未落,一柄冰凉的长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崔头让影十三抓去了少主府。

影十三将人冷冷地丢在书房的地板上,老崔头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嗷嗷直叫:“唉哟!”

叫完,他看见了座上了俞婉与萧振廷。

他的眼神就是一闪。

萧振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如刀子一般,他心虚地背过身去,萧振廷却已经认出了他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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