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一副下场吧?想杀的人,一个也没杀,反倒自己要活不了了。你说你贵为南诏帝姬,明明就有似锦前程,是怎么把自己一步步作到这个田地的?”

是啊,她是怎么把自己给作到这步田地的?

一切的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是从她阻挠大帝姬与国君相认,还是从她逼迫圣物认主?亦或是卖掉大帝姬换取圣物,又或者更早,她抢走了上官艳的丈夫……

不,也许比这些全都要早。

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打着宇文炤骨肉的幌子,强行夺走了大帝姬的命格。

她才是该被遗弃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的人生,都是她母后从芸妃与大帝姬那里偷来的。

南宫雁笑了,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笑得身子都在颤抖。

有别于起初那一抹嘲讽的笑,眼下的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绝望。

俞婉看了她一眼,惋惜地摇摇头:“你也是可怜,怎么命里带了煞呢?”

有些事俞婉没有亲口听皇后承认,可不听,不代表她不会猜——大帝姬应当的确是国君的骨肉,可惜皇后为了控制宇文炤谎称是他的,那么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宇文炤会怎么做?他不能让国君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疑心,也不能让她生来就输给了大帝姬。

没有比给一个天福帝姬的身份更完美的法子了。

她所承载的不仅仅是国君的期望,更是皇室的兴衰,南诏的气运。

如此,国君便再无可能对她起疑。

至于福祸双生之事,俞婉也曾阿嬷,阿嬷更愿意相信是真的,但是不是让宇文炤逆天改过命就难说了。

俞婉叹息一声道:“就算南诏将我阿娘送走了,我阿娘也还是比你过得好,中原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被送走的是你,如今风光归来也可能是你?”

南宫雁的心头就是一震。

是啊,如果被送走的是她,那么在鬼族有所奇遇的也是她,她不会碰上驸马,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她或许会与大帝姬一样碰见俞邵青,那么如今在赫连家做儿媳的人就是她了,那她何愁坐不上女君之位?!

俞婉拍拍她肩膀:“喂,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你觉得以我阿娘的性子,会卖了你去换取圣物吗?你会有胆子逃出鬼族吗?就算碰上我爹,我爹又看得上你吗?”

“你!”南宫雁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俞婉戏弄了,她不是在替自己惋惜什么,她只是在加重自己的悔恨与痛苦,不愧是燕九朝的女人,这腹黑的心肠与燕九朝简直一模一样!

南宫雁被彻底激怒了,她抓起石头,如同疯妇一般朝俞婉扔了过去。

俞婉轻轻抬起宽袖,挡开了她的不堪一击的反击,随后俞婉自宽袖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姨母,女人脾气不好,会老得快的。”

“赫连婉!”南宫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你真以为我会把他交出来吗?哈,别做梦了!不论输赢,我都没想过把他还给你!燕九朝弄没了我的骨肉,我要他也尝尝痛失孩子的滋味!”

“哦。”

哦?

这是……什么反应?!

南宫雁目瞪口呆地看向俞婉。

俞婉双腿都蹲了下来,双手交抱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眨不眨地看向她:“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觉得燕九朝是为什么没有过来?”

南宫雁眸光一颤!

俞婉道:“傻了吧?只顾着赢我阿娘,连这么大的破绽都忽略了,就你这猪脑子,还想做帝临天下呢!下辈子吧!”

南宫雁气得浑身一抖,但没多久,她又疯魔地笑了起来:“赫连婉啊赫连婉,你真当自己算无遗策吗?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就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你们以为有燕王在,我便会心软,哈哈……天真啊!”

南宫雁说着,望了望头顶的天色,“这个时辰,燕王已经给你儿子陪葬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片祭坛,回荡起南宫雁得逞的疯笑声。

俞婉懒得搭理这个疯妇,站起身来,望向燕九朝离去的方向。

燕九朝,你可以一定要来得及啊……

……

山路崎岖。

马车的车轮子被卡在了一块石槽里。

燕九朝下了马车。

影十三将车轮子抬了出来。

影六探路归来,对燕九朝道:“少主,前方没有路了。”

燕九朝看了看阿畏留给自己的小蛊虫,是这个方向没错,他们一路找来,路面上都依稀能看见车轱辘的痕迹,可到这里,痕迹却没了。

难不成他们把马车推下山崖了?

是只推了马车,还是连人带马车一起?

影十三也猜到了,他往山崖下望了望,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会武功的燕王与大宝一定早就没命了。

影十三沉痛地问道:“少主,要属下下去找找吗?”

“不必,上山。”燕九朝望着一旁的山脉说。

阿畏提过,只要蛊虫还活着,就说明大宝没事,既然大宝都没事,燕王想必也无碍,只是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干扰了蛊虫的感知,它忽然不动了。

燕九朝眸光一凝道:“都当心点,附近有蛊师。”

“是,少主。”影六应下,与影十三全面提高了戒备。

山坡陡峭,马车上不去,三人只得徒步而行,影十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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