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我是你母亲,你不记得了吗”
妇人声音凄厉的看着利少,一把扯开手臂上的衣服,“那这个印记,你还记得吗”
利少看到妇人手臂上一块丑陋扭曲的疤痕,他身子不稳地颤了颤。
那道疤痕,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当年他还小,父亲的妻妾嫉妒母亲生了儿子,想要将他弄死,母亲不顾生死的将他护在怀里,手臂被那些贱人们烫伤,自此,留下了一道丑陋狰狞的伤疤。
乔森可以让人易容成他母亲,但是那道疤,却是独一无二的。
母亲真的还活着
利少眼底渐渐泛起一股水雾与红晕,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母亲,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妇人看着已经长大成人,却越来越像巴尔的儿子,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利儿,母亲不想看到你和你父亲一样,杀人如麻,冷血残暴。当年母亲不是被你父亲妻妾所害,是被你父亲关了起来。”
利少摇头,他不懂,“父亲那般宠你,为何要将你关起来”
妇人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父亲从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真心,他疼我宠我,不过都是做给你看的。我向来仁慈,不喜欢视人命如草芥,我一直劝他改邪归正,但他哪肯听我的”
“他说我妇人之仁,不想让我的思想影响了你。为了让你接他的班,他利用妻妾将我残害的假象,将我关起来,不让我们母子见面,你为了给我报仇,杀害他那些妻妾,他的目的,就是让你双手染满血腥,一辈子无法再回头”
利少不敢置信的摇头。
母亲的一番话,几乎让他心神俱裂。
他一直信仰,崇拜,言听计从的父亲,真的会是那样吗
“利儿,你父亲只是将你当成他的接班人,他从没有将你当成儿子,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利少面色紧绷,死死咬着牙关。
内心,一时间无法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可母亲的话,他又不得不信。
利少眼赤欲裂,“母亲,我信你了又如何,我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回不了头了啊”
是啊,他双手染满了鲜血,他这辈子,只能活在黑暗里,再也见不到光明了。
他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
妇人满眼心疼的看着利少,心都快要碎裂掉,如果不是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他的儿子,也可以活在阳光里,过正常人的生活。
“利儿,不要一错再错,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利少死死咬着牙关,心中犹疑不定。
如果他放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他不放手,会让母亲伤心。
利少身后的心腹见利少动摇了,他惊骇不已,“少主,不能心慈手软。您跟您母亲十多年没见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乔砚泽他们催眠,才会向着他们说话”
利少觉得心腹说得有道理。
但是,利少看了一眼泪水婆娑,瘦骨如柴的妇人。
脑海里涌现出无数小时候的回忆。
母亲是给过他温暖的人。
他永远都记得躺在母亲怀里的温暖和柔软。
“利儿,听母亲一句劝,收手吧这辈子没有机会做个好人了,我们还有下辈子呢妈妈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还能见上你一面,早就自尽了。你不要害怕,妈妈先一步到地下陪着你。”
妇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猛地推开小左,朝着一棵大树撞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左,利少,岑曦,包括乔砚泽。
利少反应过来,想要将妇人拦住,已经来不及了。
妇人一头撞到树上,倒在了地上。
利少狂奔到妇人跟前,他伸出双手,用力抱住躺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的妇人。
“母亲,母亲”
妇人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微弱的看着利少,削瘦的手抚上他脸庞,“利儿,妈见了你一面就足够了,妈不是不心疼你,而是不想再看到你继续错下去,收手吧,儿啊”
利少闭了闭眼,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他面色沉重悲痛的点点头,“母亲,我都听您的,您不能死,要好好的”
利少看向乔砚泽,“救活我母亲,我投降”
乔砚泽抬了下手,叫来医生。
妇人被抬走后,利少将岑曦戴着的手铐解开。
利少投降了,这是岑曦没有想到的结果。
当然,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利少利用她攻击乔砚泽的弱点,乔砚泽自然用同样的手段来攻击利少。
这一仗,乔砚泽赢得漂亮。
乔砚泽吩咐手下将利少和他的心腹扣押。
他走到岑曦跟前,大掌摸了下她的脑袋,“等会儿你跟着大左坐同一架飞机回都城。我跟利少他们一架,我怕他途中耍什么花样。”
岑曦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乔砚泽说,但她深知,现在不是时候。
她点了点头,“好。”
乔砚泽亲自押送利少和他的心腹回都城。小岛上其他反派,由小左清点人数后,再统一押回去。
上了飞机,心腹从利少身边经过时,眼眶猩红,用嘴型对他说了一句,“你也是叛徒”
利少回头朝心腹看了一眼,见他手指摸着左腕上那块手表,利少似乎想到什么,他眼神一凛,“麦克,你要做什么”
“跟叛徒同归于尽”麦克依旧用唇型说道。
利少脸色大变,他看着最后一个上飞机的乔砚泽,大声喝道,“都快下飞机,麦克戴着的手表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