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寒紧揪着乔砚泽衣领,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储君的风范。
英俊的脸孔狰狞而扭曲,眼里透着巨大的慌乱与惶恐。
乔砚泽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司寒。
突然,扬起拳头,不管不顾的在慕司寒脸上挥了一拳头。
几乎使出了自己全部力气。
慕司寒本就一副失魂落魄全身力气被抽空的样子,猝不及防的挨了乔砚泽一拳头,高大的身子猛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挨了一拳头的脸,传来火烧般的灼痛。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抬起手,抹了下嘴角的鲜血。
伊梵看到慕司寒挨了打,带着保镖就要上前,慕司寒抬起手,制止了伊梵。
乔砚泽也是伤心过度,他眼眶猩红充血的走向慕司寒,“我当初就该阻止你们俩在一起的,她根本不适合做王妃,你自己惹上的烂桃花,害得她丢了性命”乔砚泽激动愤怒的低吼着,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双手紧握成拳头,指关节一阵泛白。
慕司寒身子不稳的晃了晃,他没有回应乔砚泽的质问,脑海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分崩离析,刺骨的疼痛,蔓延至了四肢百骸,心脏一阵难受的紧缩。
从没有这样害怕,这样冰寒过
整个人就像患上了癫痫一般,身子颤栗得厉害。
乔砚泽见慕司寒和他一样悲痛不已,他没有再对他挥拳。
闭了闭猩红的眼,颀长的身子,如同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缓缓跌了下来。
跟着乔砚泽一起过来的女佣小樱蹲下来,柔软的小手给他递去一块干净的手帕,“少爷,想哭就哭吧”
乔砚泽抬起通红的眼眸,看着泪水爬满了脸庞的小樱,他缓缓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纤瘦的肩膀上。
小樱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微微颤栗的肩膀。
慕司寒胸口疼得不行,整个人的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心底,蔓出来的情感,如潮水般,一层接一层好像要将他五脏六腑吞噬。
这样的情绪,让他体内那股好似被禁锢着的情愫,要冲破阻碍,悉数涌出来了一样。
他闭了闭异常猩红的狭眸,再睁开,他看向警员,“带我进去看看她。”
警员自是认识慕司寒的,他的吩咐,他不敢不从。
警员带着慕司寒朝冷藏室走去。
乔砚泽没有阻止。
他心里明白,南栀出了事,除了她的家人和朋友难过,最难以接受的,是慕司寒。
走进冷藏室,一阵冷意侵袭而来。
慕司寒感觉两条腿有些酸软,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攥着,连呼吸,都是疼痛不堪的。
他眼眶,猩红一片,却哭不出来。
警官带着他走到其中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跟前,毕恭毕敬的道,“四殿下,尸体抬出来时,已经烧焦了”
警官话没说完,慕司寒便抬起手,将白布掀开。
一股烧焦的难闻气息,瞬间扑鼻而来,看着烧得面全非根本辩别不出她是谁的面孔,慕司寒下颚线条紧绷。
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她脖子上戴着的东西。
一枚被火烧过的戒指。
慕司寒猛地将戒指抓进手心。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去裕口关前,他向她求婚,送了她戒指。
款式,做工,内嵌的钻石,分明是他送她的那枚。
那晚,她眸光璀璨的看着她,笑意盈盈,“我先不戴,等你回来求婚了再戴。”
可是等他回来,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解蛊后对感情,变得冷淡,连同着也对她疏远了不少。
可是她却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默默承受着他的漠然与冷淡。
他知道她委屈,难受,可是他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从未想过多花时间去陪他。
后来知道是解蛊的后遗症,他想要弥补,可她现在却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这里。
慕司寒不敢再多看,他指尖发颤的将布盖了回去。仿佛不看,就会知道躺在那里的人,不是南栀似的。
“车子翻到山坡下时,南小姐被卡在座椅下面,露茜公主当时情况可能好一些,她从车里爬了出来,但她双腿不便,车子又很快发生了爆炸,她也一同失去了性命,只是她烧伤的情况比南小姐要好一点,至少还能分辩得清她的容貌。”
慕司寒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骼骼作响,他面色阴沉得厉害,“查清楚怎么引起的车祸了吗”
警员回道,“一辆大货车刹车失控引起的,大货车司机掉下去后,也是当场身亡。”
颜婳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殡仪馆时,慕司寒刚好从冷藏室出来。
看着悲痛不已的乔家人,以及走出来时眼睛猩红的慕司寒,颜婳神情一阵恍惚。
薄衍跟在颜婳身后,见她摇摇欲坠,想要将她扶住,却被她隔开手。
颜婳没有勇气走进冷藏室,她的视线,只落在安凤身边的一个手提包上。
她记得,那是栀栀最喜欢的一个包。
颜婳的心脏,狠狠抽痛起来。她走到哭得眼睛红肿的安凤跟前,声音嘶哑的开口,“阿姨,是真的吗栀栀她”
安凤唇瓣抖了抖,她紧握着抱在怀里的包,伤心欲绝,“她被带到露茜公主的车上时,露茜公主的保镖,没有让带手机那些。这是留在她自己车上的东西。”
颜婳眼眶里盘旋着的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