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特努特和霍伦希布的对立,即使是卡玛这个被教育得不问政治的女人也十分清楚,这是从两个人逐渐在政坛上崭露头角开始就已经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卡玛,听话,今天回去之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普拉美斯拍拍卡玛的头。
“不好,不要。”卡玛执拗地抱着普拉美斯。
“那么,先回家好吗?等事情结束了,我去找你?嗯?”普拉美斯开始诱哄。
“我不回去!你根本就不会来找我!”卡玛的手臂又收紧了。
这可怎么办?普拉美斯犯愁了。
“卡玛,回去吧。你这样让我怎么办?”说完这句话,普拉美斯自己也愣了愣。怎么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过头了吧?
“唔……”卡玛还是不松手。
普拉美斯干脆也不说话了,连抱着卡玛的手都松开了,静静地站着,无语望天。
仔细想一想,觉得像卡玛这样的才算是女人吧?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即使该明白的道理心里都明白,却还是想要无理取闹耍耍小脾气,跟完全理智、理智到冷血的某个女人相比较起来,这才叫女人吧?
“普拉美斯,你生气了吗?”卡玛的手松了松,仰头,看向普拉美斯,却只能看见普拉美斯的下巴。
“没有。”普拉美斯的声音听起来平板无起伏,让卡玛的心里一咯噔,认为普拉美斯是生气了。
卡玛咬唇,一点点松开自己的手。
“普拉美斯,你以后会娶妻吗?”松开手之后,卡玛仰头看着普拉美斯,看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会吧。”从各种方面来说,不娶妻都是不现实的。
“那你会娶一个跟我很像的女人吗?”卡玛继续提问。
“如果能找到的话。”但是这底比斯城中,比卡玛还要单纯的女人、单纯地喜欢着他的女人,恐怕是再也没有了吧。
“也就是说,你会一辈子记着我是吗?”卡玛微微偏头,笑了。
“……嗯。”看着卡玛的笑容,普拉美斯突然觉得否认是一种罪恶。
“嗯,那送我回家吧。”卡玛扬起笑脸,再一次牵起普拉美斯的手,往自己家走去。
普拉美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被卡玛牵着往前走。
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了伊特努特府邸的大门前,卡玛才松开了一直紧攥着普拉美斯的手。
“好了,我到家了。”卡玛冲普拉美斯笑笑。
“嗯,进去吧。”普拉美斯也微笑着。
“好。”深吸一口气,卡玛最后看了普拉美斯一眼,转身,大步踏进了家门。
普拉美斯目送着卡玛离开,直到看不见卡玛的身影了,才长舒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场戏,三分真,七分假,他知道他很过分,但他终究不是卡尔,他没有那个能力去玩一场与女人无关的政治。伊特努特在埃及根基深厚,并且很多人都幼稚地认为法老王、伊特努特和霍伦希布三者是可以并存的,所以仅凭他们现在所掌握的一切,想要将伊特努特连根拔起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能直接证明伊特努特有损于埃及的证据,能让他们不战而胜的证据。
但是他会这样做,也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做好了为卡玛的后半生负责的准备。
普拉美斯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卡玛又从府邸里走了出来,痴痴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哭着哭着,却突然停了下来,蹙眉咬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半晌一抹幽光在眼底闪过,然后扭头,脚步坚定地踏进了家门,或许明天之后,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了。第二天,卡尔跟黎雅一大早就去了霍伦希布的府邸,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卡尔也急着要回去了。
“你们怎么来了?”普拉美斯从房间里大步走出来,表情有些严肃。
他认为,黎雅跟卡尔这么大早出现在别人家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情很重要,这两个人可是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典型。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紧张?”黎雅挑眉。
“因为你们两个来了。”普拉美斯十分认真地说道。
“什么啊?我是瘟神吗?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吗?”黎雅撇撇嘴。
“那你们两个来干什么?”普拉美斯有些诧异。
“来告别的。”卡尔揽着黎雅,果断开口。
“告别?这就要走了?”普拉美斯一惊。
“嗯。”黎雅点点头,“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几个就能解决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我看你是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就想走了吧?”普拉美斯斜黎雅一眼。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黎雅笑笑,耸肩。
“呿!什么时候走?”
“明天……”
“普拉美斯!”充满了惊喜的女声打断了三个人的谈话,也吸引了三个人同时看过去。
“卡玛?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这段时间不要来的吗?”普拉美斯起身迎上去,直觉卡玛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那种热切、惊喜、愧疚和疯狂杂糅在一起的表情,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哈哈!普拉美斯,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 ̄哈哈!”卡玛来不及停着步,直接撞进了普拉美斯的怀里,然后失控地疯笑起来。
“什么东西?”普拉美斯接过卡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