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候孤很是诧异:“暮兄这么说,难道是知晓了?”
“哈哈哈哈别忘了,我暮仕雄的一生,那可是戎马的一生。既然挂帅领兵,力求在尸骨的血战中立政权,四周眼线颇多也是常理之事。”
令候孤皱皱眉:“眼线?”
暮仕雄直起身子,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上:“你别误会。我所说的眼线,可并不是因为小女来了你这儿,我不放心儿安插的。你我这关系不分彼此,我又怎会做这等对你不信服的幕后破事儿?哈哈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两年虽然也算得上是祥和安定之年,但各方动乱依旧时有频发,尤其是外番蜀地,疆域内外屡屡都有反动之心。身为挂帅将领,总不可能在没仗打的时候就盘腿儿坐在自家里喝茶聊天儿吧?未雨绸缪,方能杜绝隐患。所以,早在多年之前,一些周边诸城里基本上都有我暮仕雄的人。”
说到这儿,暮仕雄转头看向令候孤:“你瞧瞧你那紧张的样儿,快坐下!”说着,一把拉住令候孤的手臂并拽着他坐在自己侧椅的对面。
暮仕雄向前探了探身子:“我心疼我这女儿那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女大不中留,她早晚有一天会嫁人。你还真别说,当初她遣了那两个我从将军府派来贴身服侍的丫鬟回去,我便知道,她是对那段坤动了真心了。倘若是我对段坤不知根知底儿,这暮天雪身边再没个得心应手的人照顾,那我暮仕雄又怎么肯?段坤是你的义子。虽说近些年你我之间来往不多,可你身边儿的人,我心里有数。冲着你,我一百个放心。”
令候孤叹口气,他转过头望向面前的地面一副沮丧的样子:“是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也一直以为,这段坤的人品,我令候孤可以卖张脸打个包票,到头来,却是先打了自己的脸。我现在算明白了,我尚且不能完全正确的认清自己,又何况是别人?”
暮仕雄笑笑:“别那么说。”
“暮兄可知,段坤突然要娶数年前府上失踪的一个丫鬟?”
暮仕雄垂下眼帘,轻轻地点了下头。
令候孤皱紧眉:“那暮兄又可知,雪儿现在在我府上因此事闹的甚不安好?”
暮仕雄无奈地摇摇头,又哈哈一笑:“哈哈哈怎会不知?她母后走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天天放在身边儿的。她的脾气秉性和我是特别的像。那基本上认准的人,认准的事儿便没有回头的路。我暮仕雄也一样。就说这打仗,我如果认定这场仗我必须要赢,即便是杀他个三回五回,我要的,也是我认准的那个结果!否则,即便我成为了光杆儿司令,我也绝不罢休!”
令候孤有些急:“可是暮兄,你那是打仗,这是儿女情长啊。”
暮仕雄摆了摆手:“儿女情长又怎样?左不过都是一个理儿。”
“什么理儿?”
暮仕雄勾起嘴角笑了笑,牵动那络腮胡子向一侧也动了动:“重感情的人,都认死理儿。”
令候孤再一次叹口气:“段坤是我的义子,雪儿又是你的千金,眼下弄得这样,我在中间还什么作用都起不了。眼看着这雪儿天天为这事儿垂头丧气,哭天抹泪的,我的心里啊,真的是很不好受。”
说到这儿,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暮兄,按理来说,段坤作为我的义子,如此玩弄雪儿的感情,我应当下罪责罚的。或许这儿女情长罪不至死,但实际上,我也确实是不应该如此这般的无动于衷。但是暮兄啊,我令候孤不是在这儿和你推卸责任,雪儿同样也是我的女儿,我也心疼,对段坤我一样有气。可我府上现在的局势根本就不允许我这样做。”
暮仕雄眨了眨眼:“为何要责罚段坤?”。
令候孤一愣:“他害雪儿伤心了,而且说要娶胡月说得极其突然,至今都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你难倒......”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抬手捋上胡须:“哈哈哈言重了!一个年轻人之间的情爱之事,又没有婚配在先的,哪儿就上升到了责罚?还整个死不死人的?”说着,暮仕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