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对嬴彻说的话,是真话也是假话。
她确实什么都没有,能倚仗的只有他的宠爱,不过她才不会去死,她要好好活着,而且活的比谁都好。
她那样说,只不过是要嬴彻对她更多的怜惜。
当晚嬴彻自然是要住下的,少不得一番温柔存意。
事毕沐浴后,两人躺在床上,嬴彻将娇娘搂在怀里,微阖双目。
娇娘知道他没睡。
“殿下,明日娇娘回门。”
本来女子出嫁回门应该是在第三天,但大秦的制度则不同,为了凸显正妻的地位,妾室回门是在第四日。
“嗯。”嬴彻一副餍足的满足表情。
“娇娘已经打点好一切,明早等拜别了王妃,就回家。”娇娘微微支起身子,虚虚趴在他身上。
嬴彻始终没睁眼,手轻轻拍在娇娘腰上,“好。”
娇娘看他也不上道,真想给他一巴掌,但还是忍住了,尽量将声音娇糯下来,“女子出嫁回门都是夫君相陪的。”
嬴彻这才睁眼看她,问道:“你想本王陪你回门?”娇娘满心期望的点头,不想对方又把眼睛闭上,只是抚摸她的动作像是安抚一般,“你姐姐回门,本王也没有陪她去。”
那意思就是不想开这个先例。
娇娘将身子贴上去,摇了下他,“娇娘知道,可娇娘还是希望王爷陪我回去,我自己,害怕。”
嬴彻轻笑,“你自己的娘家,你怕什么?”
娇娘沉默,嬴彻等不到她的回答,这才正视她,娇娘才道:“殿下不知,因为殿下娶我为侧妃,我母亲很不高兴。”她慢慢耷拉下脑袋,神色哀伤。
“笑话,本王娶你,干她一个妇人何事?”随即一顿,已经明白,“你现在是本王的侧妃,有何惧她?自有本王给你撑腰,她能耐你何?”
“要是殿下陪着我,我自然觉得有仗腰的,可要是殿下不在娇娘身边——”娇娘水眸荡漾,如双眼被清泉洗涤。
嬴彻嗤她,“出息。”
娇娘红艳艳的菱唇一嘟,又痴缠上来,“那殿下到底应不应了娇娘啊?”
嬴彻拉着她给她塞进被窝,双手双脚将她束起来,脑袋往他胸口一扣,“睡觉,明日再说。”
到第二天娇娘醒来,嬴彻早已经不见踪迹,气得娇娘一拳头打在他盖得被子上,白费了她昨晚说那些肉麻的话。
自然,这样的早晨,王妃娘娘的“补汤”永远不会迟到。
等装扮完,娇娘就去了俪元院拜别王妃。
这是府里的规矩,出门都要来知会一声王妃。
“以你的身份,按理殿下是应该陪你回府走一趟,只是一来你姐姐回门的时候,殿下就没有同去,二来,殿下为避免与岳家亲近招来有心人的说辞,一向与岳家疏远,不常往来,所以,你也别觉得委屈。”尉迟珍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面上一派端庄贤惠,可要仔细看来,那眼底有涌动的得意之色。
是啊,就算嬴彻再不与这些老丈人亲近,回门、每年年初二的时候,他都得陪着她去尉迟家。
这是旁人比不了的。
“妾知道这是殿下的规矩,妾不觉得委屈。”娇娘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说白了,那位爷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妾,再说,人家家世也比你好,拿什么跟人家比。
其实娇娘这样回答也没有错,只是到了尉迟珍耳朵里就变了味,就好像娇娘的意思是,只有殿下的规矩她才遵守。
尉迟珍眉心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紧蹙,然后转脸与花媚娘道:“大花侧妃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花媚娘今日来请安比娇娘来的早一步,见王妃问她,她笑盈盈道:“妾身哪有什么要嘱咐的,我这个五妹一向最让人省心。”又状似关心一般与娇娘道:“五妹要是觉得自己回去无趣,姐姐陪着你回去走一趟,说来我也有一阵子没回去了。”
每每与花媚娘接触,娇娘都是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被仇恨遮蔽理智,她有多少次都差点忍不住。若是她同车,那么近的距离,娇娘真怕自己压抑不住,在马车上掐死她。她赶快道:“那倒不用麻烦姐姐,从瑞王府到永昌伯府也不算远,况且姐姐还要照顾玉姐儿,玉姐儿一会儿见不到姐姐就会哭的。”
尉迟珍点头附和,“那倒是,殿下也不让玉姐儿去永昌伯府。”
花媚娘也没想真回去,就是客气客气,但娇娘和尉迟珍这一唱一和的,倒让她心里不痛快。
她皮笑肉不笑往那一坐,“那五妹回去一路上小心点,对了,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一会儿让人送到马车上,你帮我带回去。”
正说着,王占求见,尉迟珍以为是王爷有什么事,忙让人请进来。
“殿下问,小花侧妃是否请完安,殿下还在外面马车上等着哪。”王占给各个主子请完安,言简意赅道。
尉迟珍等人皆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会儿尉迟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问王占,“王爷是要出门吗?”
王占低着头,如实道:“今日殿下要去永昌伯府。”他没直说是陪娇娘回门。
尉迟珍略有尴尬,“是吗?”深吸一口气,笑的端庄,“那小花侧妃快去吧,别让殿下等久了。”
说完目光不自主的往花媚娘那瞧,见她也脸色难看,气得一张脸发白。
娇娘本以为嬴彻不会去的,没成想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连出府的脚步都不由轻快。
一进马车就扑到嬴彻怀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