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在西屋隔出一个小间,置了一个佛龛,把那尊送子观音供了起来,每日敬香参拜,十分虔诚。
这事也很快传了出去,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急于要个孩子,还有私下嘲笑,得王爷夜夜宠幸,肚子还是半点动静没有,显然是个福薄的人。
这一日来到俪元院请安,尉迟珍也说起此事。
“若老天眷顾,便是什么都不拜,也会让你得一子,反之,就是把整个大秦的佛像都拜一遍,也是无用的。”王妃的话依旧锋利,自闹翻了以后,便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说完这话,就有人开始偷偷窃笑上。
娇娘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但很快又吟吟一笑,道:“王妃这话说的没错,这有没有孩子,到底是看王爷,有的人就算是磕死在佛像面前,王爷该不去,不还是不去嘛。”
她扬起下颌,神色傲慢,凉凉的斜了尉迟珍一眼,“我到底年轻,一时半会不着急,倒不必那么虔诚拜佛。不如,妾身就将那尊送子观音转赠给王妃吧,也好让她保佑王妃能得王爷召幸。”
这话说的直白,就差指着尉迟珍的鼻子说她无宠。
众人咋舌,胆小的人怯怯的捂着胸口,就怕再惹起什么争端,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中掺和几分兴奋,就等着看好戏。
尉迟珍气的脸涨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呛,简夫人替她出头,对着娇娘训道:“小花侧妃也太无礼了,难道是忘了上次怎么受罚的了?你就是再得王爷宠爱,这王府后宅还是王妃的天下。你这般轻狂,看来是上次的教训你一点都没记住。”
娇娘轻蔑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王妃还没说我哪,何时轮到你在我面前耍威风,说我对王妃无礼,你又对我有礼了?”
简夫人脸色一变再变,“我是替王妃抱不平。”
娇娘厉色,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往日看在你年长,才不与你计较,反倒让你猖狂起来。”
早有人对简夫人不服,心中暗暗叫好。
不容简夫人回驳的机会,娇娘站起身,对着尉迟珍随意福了福身,道:“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先回去了,王爷这会儿已下了朝,还等着妾身哪。”
说罢扬了扬丝帕,扶着可意的手一步三摇出去了。
她刚一走,简夫人就换做一张委屈的脸,“王妃您瞧她,和娘娘就敢这样放肆,她骂妾身一个也就罢了,只怕等哪一天还敢对着娘娘骂人哪。”
有人附和,“她也太张狂了些,王爷就是再宠着,也越不过娘娘您去,娘娘还是太心善,就应该好好教训一番才行。”
周夫人心平气和道:“小花侧妃平时还是敬重娘娘的,今日怕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
简夫人不屑一哼,“周夫人一向与她交好,自然向着她说话。只是你与她这般交好,也没见她劝着王爷去你那。”
周夫人登时脸红,垂下头再不说话。
娇娘回到关雎阁,进了门,就将鞋子踢飞,骂骂咧咧道:“一群老妇,也敢和我争宠,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的德行,难道王爷愿意整天对着她们的老脸,饭都吃不进去。”
可意劝道:“娘娘息怒,奴婢看就是王妃和简夫人她们嫉妒娘娘,您何必和她们一般计较,您有王爷的宠爱,还愁没有一天踩在王妃头上的日子?”
娇娘转怒为喜,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镯子赏给她,“这话我爱听,以前总以为你有几分清高,原来这么会说话。我瞧着你比可心要惹人疼,怎么以前王爷宠幸她多过你哪。”
可意眉开眼笑的收下镯子,道:“那还不是可心会哄人,外器重。”又看看娇娘,“嗐,死了的人,提她多晦气。主子也累了,不如到床上休息休息。”
娇娘点点头,“帮我把床铺收拾一下。”
床铺上还有弥漫的暧昧味道,让人脸红。可意将帐帘挂起来,铺平褥子,将飞的乱八七糟的枕头归位。
“呀。”突然她轻轻叫了一声,不知怎么回事手指冒出血来。
她好奇的掀开里层褥子,却见下面放着一个人偶,上面扎了几根针,小人的衣服上面写着字——庚寅年七月十八。
王妃的生辰还想就是七月十八。
“怎么了?”娇娘听到声音问道。
她赶紧把人偶放好,定了定神,回道:“没事,奴婢自己不小心撞了一下。”
可意收拾好床褥,就扶着娇娘上了床,然后退了出去。
但她并没有走远,见四下无人,便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只瞧娇娘并没有躺下,而是从褥子下面将那个人偶拿了出来。
她取了一根纳砩虾莺莸卦了下去,缥缈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她的耳朵里,“还有四针,过了这四针,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摆王妃的臭架子!到时候,这个王妃就是我的,哈哈哈哈……”
笑声骇人,可意惊恐万分,仿佛是有人拿着一盆冰水把她从头顶往下灌,她不敢再往下看下去,趁着无人发现赶紧跑了出去。
又过了几日,到五月初四这一日,纪氏寿辰,虽然娇娘打心里不愿给她祝寿,但情面上却不得不支撑一下。
王妃病了,昨日请安的时候,说着说着话就晕了过去,今日孙婆婆传下话来,众人不必去请安。又派人分别告知娇娘和花媚娘,今日也不必再去请示出府,又送过去一些寿礼,让花媚娘带过去聊表心意。
今年嬴彻也出息的很,竟陪着她们姐妹俩过去,要知道就算是尉迟珍的母亲过寿,嬴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