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人话音一落,众人皆是惊诧,纷纷看向娇娘。
娇娘把手中的橘子掰成花瓣垂落形状,含了一瓣,漫不经心道:“竟有此事?”
简夫人抿嘴一笑,道:“娘娘竟不知?”她摸了摸衣领上衔着的一排珍珠粒子,装腔起来,身边人推着她急道:“简姐姐快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夫人特意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道:“听说还是和咱们王妃有关哪。”
娇娘眉峰轻轻一涌,看向她,简夫人继续道:“说是东宫的庞妃听说了前些日子咱们府上的事,认为她多年无孕也是被下了避子汤,于是便买通了太子妃身边的人,给太子妃下了重药。可怜太子妃,都已是五个月的身孕,如今孩子没了,连她也终身不能再受孕。”
众人大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娘家一个亲戚就是伺候太子妃的,她说当时流的那血啊,哎呦,好家伙,好几盆子哪。”
坐在她对面的倪氏撇撇嘴角,不屑道:“好几盆子那还能活吗?”
简氏却有夸大其词,但她说话一向都是这样,她吐出一口瓜子皮子,横着倪氏一眼,“我也是听人说的,又没亲眼见着。不过不管是流了几盆,这太子妃确实是没了孩子。”
周夫人思忖一下,看向娇娘道:“也不知王妃知不知道哪。”
简氏冷哼一声,“知不知道又如何,只怕现在太子妃可是恨透了她哪。”
娇娘冷目向她视去,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道:“不许浑说,事是孙婆婆做的,和王妃有什么关系。”
简夫人讪讪,低眉顺耳,“娘娘说的是。”
周夫人又提起庞妃,“不知会怎样处置?”
韩氏道:“害死皇孙,必然是死罪,只怕还要连累家族。”
众人唏嘘,一时安静下来。
娇娘也正在凝神之中,突然玉姐儿跑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红色对襟小衣,下着金海棠长裙,裙上压着一对白脂玉双鱼玉佩,穿着翡翠珠子,一跑起来坠饰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
玉姐儿揉着眼睛往娇娘腿上一靠,声音软软的,“母妃,我困了。”
娇娘忙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睡觉,简夫人见状,赔笑道:“小郡主和娘娘真是亲厚,就像亲母女似的,可见娘娘这些日子待郡主有多好。”
以前她拍王妃的马屁,后来王妃失势,她转而投靠花媚娘,如今花媚娘失了宠,她又马不停蹄的来奉承娇娘。
秋霜私下还拿她来取笑,“以前只听过墙头草两边倒,这三边倒的应该叫什么草?”
清欢脑筋一转,“那就应该叫蒲公英。”
“为何?”
“见着风就跑。”
娇娘抬眼瞧她,“我们本来就是亲母女。”
简夫人谄媚的笑容一滞,连连道,“是是,瞧妾身多不会说话,娘娘和小郡主可不就是亲母女,血脉相连的亲母女。”
她这样惯于阿谀奉承的性子,早让人瞧不起,瞧着小花侧妃丝毫不买她的帐,众人都不由窃笑,她的面子也老大挂不住。
今日虽是娇娘生辰,但也恰逢中秋,到晚间嬴彻和尉迟珍一同进了宫,陪圣上过中秋。
虽说太子妃失子是伤心之事,但中秋盛宴是宫中惯例,邀请文武百官亲贵重臣设宴于太液池,共度中秋佳节,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有所改变。
娇娘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嬴彻,直到掌灯时分,他才回来。
每回嬴彻进宫都吃的少,娇娘早就准备了夜宵,回来就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
娇娘给了他舀了一碗汤,今晚炖的是老鸭汤,鸭香浓郁,汤鲜味美,加一点莲藕、冬瓜,可养胃生津,滋补清热。
嬴彻接过去“咕噜咕噜”喝个干净,和喝水一般。
娇娘拿着帕子给他擦嘴,“慢点吃,又没有和你抢。”又让水香再盛一碗来。
嬴彻喝了几口,直接将汤倒在米饭里,连汤带水一口吃了。
娇娘看着他这会儿的吃相就像玉姐儿一般,忍俊不禁,又问起太子妃的事。
“那庞妃——”
“庞妃已在事发时自尽了,老爷子念她在太子身边侍奉多年,没有追究其家族。”
娇娘感叹一声,“她也才双十年华,何必偏要钻牛角尖,只要以后多留心些,保不齐还会有的,何必要鱼死网破哪。”
水香端来茶水,嬴彻漱了漱口,吐到盂中,擦完嘴,冷漠道:“你又何必费这个心,死了就死了,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听他这话,娇娘心中不觉一寒,瞧一眼他又垂下眸。
是啊,在他们这种男人眼中,女人不过如蝼蚁一般。
嬴彻见她面色不虞,搂住她,道:“不怪本王今日没陪你吧?”娇娘收拾好情绪,对他微笑摇头,他一笑,唤王占进来,“把本王给娘娘的礼物呈上来。”
王占笑眯眯恭敬上前,端上一个紫檀木镂空雕和合二仙的匣子,带着一个如意锁,托盘上放着一把钥匙。
娇娘疑惑的看着嬴彻,嬴彻杨脸让她打开。
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娇娘嗔了嗔他,拿起钥匙,只听“咔”一声,锁腿弹出,她又看了看嬴彻,对方对她点头示意。
“殿下。”娇娘失声一叫,她将匣子打开,展开里面的纸张,竟是三张地契。
一张是城南繁华地段的商铺,一张是城郊一处百里的庄子,还有一张是她外祖家的旧地。
前两张虽也是厚重,但第三张地契却对娇娘意义非凡,这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