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挑衅,让娇娘怎能不气?
又怕一股怒气进殿会引人注意,在殿外停下,缓了缓才进去。
娇娘回到席上,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嬴彻看出端倪,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道:“怎么了?”
娇娘勉强对他笑一笑,“没事,碰到一些无聊的人。”
她的手握住嬴彻伏在案上的手,心里只觉得恶心。但她并不是恶心嬴彻,而是恶心赫莲娜,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抬眸间,赫莲娜已经回到座位,两人遥遥相望一眼,如针尖对麦芒,谁也不退缩。
嬴彻顺着娇娘的目光看去,他和娇娘一样,也是一样的恶心,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那些让他难以释怀的记忆又涌回他的脑中,他冰冷的双眸如嗜血一般,散发着灼热的红光。
是娇娘用力在他手上握了握,他才收回红眸,打碎那些记忆。
嬴彻低下头,嘴角徐徐扬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既然来了,那就一个都别想再回去。
娇娘看了一圈,此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懿贵妃因身子刚刚痊愈,圣上体谅,让她先行回去休息,杨柳一向身子柔弱,也早早回去。
“阿楚基哪?”娇娘环视一周,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嬴彻表情淡然,喝下一口酒,道:“可能出去了吧。”
娇娘心下狐疑,突然,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声穿墙而过,打破了殿内的歌舞升平,嬴华忙起身扬手示意歌舞停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建元帝看了眼李公公,“英达,去看看。”
李公公正服侍着建元帝倒酒,急忙放下酒壶,急步下了台阶。
还没等走出去,有御林军侍卫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江才人被发现暴毙于潋滟池旁边的树林里,发现时……”
似乎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
江才人是最近新晋得宠的妃子,弹得一手好琵琶,就在刚刚不久之前,还曾在宴席上弹奏了一曲。
那是个安静温柔的女子,话不多,但善解人意,每每建元帝为琐事烦心的时候,都愿意去她那坐一会儿,听一听她的琵琶,或是什么都不做,与她一起看书,安静的过一个下午。
本来建元帝还想着等过几日晋封她为嫔,连封号都想好了,一个“安”字,就符合她的气质。
建元帝立时拍案而起,浓眉之下深目紧锁,“说下去!”
侍卫垂下头,硬着头皮道:“衣衫不整,像是被……被……”后面实在是难以启齿。
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皆变色。
建元帝身子一震,摇摇晃晃跌坐在蟠龙宝座上,李英达忙跑上去,和皇后一边一个扶着他。
“圣上要保重身子啊。”英达愁着脸劝道。
建元帝缓一缓,一记重拳击在桌子上,喉咙里蕴孕着暴雨磅礴般的怒火,“给朕查,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天子之怒,可浮尸千里,建元帝的怒声让大殿地板都抖了三抖。
西凉殿原是先帝宠妃昌懋贵妃的旧址,昌懋贵妃性格孤傲,喜静,先帝便建造了这间宫殿给她,让她能独居一隅,不受人打扰。而且一并建造了潋滟池,供她赏花喂鱼。
潋滟池距离西凉殿不过百丈,据江才人贴身丫鬟所说,江才人是觉得殿里有些闷,才领着她到池边吹风。又见池中金鱼好看,于是让她回宫取鱼食。
不想,等她回来,却见不到江才人的身影,找了许久,最终在池边的树林里见到衣不蔽体的江才人。
她被吓得魂飞魄散,受惊尖叫起来,这才引起了御林军的注意。
刚刚经仵作检查,江才人确实在死前被人侵犯,身上留有男人的液体,另外,脸上、胳膊上、大腿上都有掐痕,巴掌印,最深的地方是脖颈上,自然这也是致命的原因。
得到结论就是江才人先是被人活活掐死,然后强/奸的。
但也有一些发现,比如她的指甲里有不属于她的肉屑,因为她身上虽有伤痕吗,但皮肤表面没有破坏,所以很显然这些肉屑是凶手留下的,很可能是江才人在死前挣扎反抗,从凶手身上挠下来的。
御林军有保护皇宫安全的责任,今日西凉殿摆宴,御林军调动了人手在外巡逻,却还是发生这样的事,御林军责无旁贷。
现在的御林军统领是尉迟丞相的弟弟,尉迟青林,他阔步向前,跪在殿中央,“微臣护守不力,请圣上降罪。”
建元帝久久不语,胸口起伏猛烈,呼吸激荡,直到尉迟青林请罪,他豁然睁目,举起一个酒杯就朝下扔去,“废物,百丈大的地方,你们都能让贼人有可乘之机,是不是来日有人来行刺于朕,也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尉迟青林神色一震,忙磕头在地,“微臣无能,请圣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微臣一定会追查出奸/杀江才人的凶手。”
建元帝怒而挥手,“不用,经此一事,你以为朕还敢再信任你?”他声音中饱含万军雷霆之怒,“即刻起,废去尉迟青林的御林军统领之职,到永安门守三个月的大门,你要是连大门都守不好,就蹲在家里再也别出来。”
尉迟青林面色霎时青白,失声道:“陛下——”
建元帝不予理会,颤抖的食指在诸皇子身上指了一圈,在嬴华拿停了一下,又在嬴彻这犹豫了一下,最后落在刚刚还朝的靖王身上,“靖王,从今日起,御林军由你统领,务必将江才人jiān_shā一案查的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