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那日娇娘没回娘家,巧娘说程誉受邀在永昌伯府小住几日,未免见了面尴尬,娇娘就说是自己身子不舒服,不回娘家了。
直到年初五,花锦堂又派人来请,娇娘还是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花锦堂一听说她好几日都不舒服,以为是胎象有问题,又亲自过来看她,后来知道不是什么大毛病,这才放心。
又嘱咐她,等过几日身子好几日回趟家,家里人都想她。
娇娘其实是好心,但看在嬴彻眼里,就像是做贼心虚,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你哪里像是身子不爽的样子?是不是怕见到谁啊?”
彼时娇娘正在给山茶花浇水,听他说这话,侧头望去,脸上显出不悦之色,“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怕见谁啊?”
嬴彻笑一笑,从床上下来,抱住她,“怎么了?本王就随便说句话,就惹的你不高兴了?本王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逗你玩而已,何必当真?”哄着她,“好了,不生气了,孕妇可是不能生气的,不然孩子生下来会变丑的。”
娇娘剜他一眼,拂开他的手,冷笑道:“随便说句话?只怕这话王爷憋在心里很久了吧?”逼视向嬴彻,“你有什么就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还尽讲些阴阳怪气的话。”
嬴彻脸色的笑容微微抽动,却极力隐忍怒气,继续哄着娇娘,“好了好了,都是本王的错,本王说错话,说错话了。”
娇娘撇开脸,冷哼道:“我可不敢让王爷认错,您一句话就能将人调离京师,我还不怕你也随便一句话,就能将我赶出王府去?”
她听父亲说,程誉过几日就要走,他又被派去军中。
若是论私心,娇娘是不希望程誉留在京城的,除夕之夜与他相见之后,嬴彻说的梦话让她知道,如果程誉总是出现在她面前,那她和嬴彻之间就始终有根刺。
她现在过得很安宁,她不希望有任何事任何人破坏这种安宁,可是她更不希望程誉回到军中,她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险。
嬴彻的脸“唰”地一下沉下来,冷笑道:“本王当是为何和本王生气哪,原来是因为他啊?”不屑一哼,“他倒是会找人传话,怎么,他还说了什么?是不是说舍不得离开京城,舍不得离开你啊?”
娇娘皱眉生怒,喝道:“嬴彻!”
嬴彻脸上愠怒,猩红的眸子如钉子一般钉在娇娘的脸上,“花娇娘,你为了他和本王吼?”
娇娘微微沉气,态度软下来,上前拉住他,“不是——”
嬴彻将她挥开,“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本王不想为了别人和你吵架。”缓一缓,理了下衣领,“本王还有事,先去书房。”说罢,转身离去。
“殿下,殿下。”娇娘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头,如秋叶离开树枝的依傍,不带一丝留恋。
娇娘气的直跺脚,一赌气,就让清欢给她收拾包裹,带着玉姐儿回娘家住。
“娇娘,回来好几日了,你也该回去了,不然瑞王该担心了。”娇娘和苏卿音坐着罗汉床上,面对着面,扒着核桃。几次苏卿音看着娇娘敲核桃那咬牙切齿的样子,都觉得她是想用小锤子敲瑞王的头。
“嘭”的一声,一个核桃炸开,娇娘一锤子下去,快狠准,她哼一哼道:“他要担心早就来接我了,嫂子是嫌我吃娘家的饭,想赶我走?”
苏卿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陪笑道:“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在家住几天,好陪我说说话。”
顿了下,“不过你也怨不得瑞王,我听说自除夕之后,圣上就龙体欠安,前日还在滟婕妤那晕倒了。这两天各个皇子都轮番到圣前侍疾,想必瑞王也一直在宫里。”
娇娘将核桃仁递给玉姐儿,挑一挑眉道:“圣上晕倒了?什么病?”
苏卿音也是听花君逸说了一句,“不知道,但好像这回病的不轻。”
她看了眼左右,附手贴近娇娘耳语道:“前几日我回娘家,我娘和我说,她曾经见过滟婕妤从神仙居出来,还听她管神仙居的老鸨叫妈妈。我还说,是不是她看错人了,她说一定没看错,长得是一模一样。”
瞅一瞅娇娘,猜测着,“你说,她是不是真是……”
娇娘心中一动,微笑道:“人有相似,或许只是相像哪。”
苏卿音思忖了下,“那倒是。”
娇娘提醒她道:“这事你叫伯母不要和其他人说,省的惹麻烦。”
苏卿音点点头,又冲娇娘撇了下嘴,“说来皇贵妃送你那两个人,不也是照你的模子来的。我看你也是心大,把瑞王留在家里,你就不怕她俩……”扬一扬眉。
娇娘不屑一嗤,低头时髻上的蔷薇晶滴露海棠花串珠流苏垂下,流苏的影子映照在她粉色的脸颊上,“这一点,我还是相信我家王爷的,他就算在色急,也没必要找两个赝品。再说——”她在瑞王府留了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知道。
她眼神定定,自信而从容,“他答应我的,不会碰我身边的人。”
苏卿音莞尔一笑,“外人都说瑞王侧妃如何被瑞王千娇百宠,但我瞧着,再多的宠爱也不如这一句话。”握一握娇娘的手,“瑞王是真的对你好,你也别总与他闹,差不多就行了。”
娇娘嗔一眼她,“我知道分寸,你放心,吃不了你家几顿饭,他很快会来接我的。”
一语未了,只见有丫鬟从外面疾步走进来,琥珀迎上去,问道:“什么事?”
丫鬟道:“瑞王来了,来接咱们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