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说?”
李慢侯问道。
姚端依然不服:“某手下无马队。是有此败!”
李慢侯哼道:“有了马队,你也必败无疑。”
姚端不说话了。他又不是没跟金军交过手,战场上的勾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嘴硬只会让人看不起。
“行了。带你的人去子城守着。以后我支你钱粮!”
姚端跟晏孝广的矛盾,最主要就是晏孝广卡他的钱粮,晏孝广则狠他撬他的人马,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发展了一阵子了。
姚端是会打仗的,这一点李慢侯从不怀疑,但水平也就那样,算不上什么大将,中规中矩。他手下两千人也不是什么精锐,却也能做到野战中结阵御敌,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宋军屡战屡败,很大的原因不是自身真的腐朽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主要的原因还是敌人已经强到即便结阵他们也能一击击破,刚才他们遇到的只是金军游骑,倘若遇到主力的铁浮屠,他们都坚持不到李慢侯去救。
“李统制。你的人是去追击了?”
姚端对李慢侯派兵追击很是不解。
“不止是追击!”
姚端皱眉:“李统制。万万不可,金贼皆精骑,追之不及。快收兵吧。”
他刚才是被逼上了梁山,不得不出城搦战,真打他知道打不赢。
李慢侯十分自信:“放心吧。这次万无一失。”
李慢侯憋闷了这么久,他不可能不反击,为此筹划了不知道多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否则他才不会冒险呢,他又不是勇士。
话虽这么说,但一直站在城头观望,直到看见北方的军队远远回归之后,才真正放下忐忑的心情。
姚端都傻眼了。却不能不信,因为田氏兄弟他们出城的时候,虽然一人双马,可现在却一人至少三马甚至四马,而且似乎兵数不大对劲。
“李统制?这是收降了?”
李慢侯摇摇头:“收什么降?金兵肯降,我还不肯收呢。这都是我的兵!”
去的时候两千,回来的时候却足足四千都不止。
“那这是?”
看着渐渐走进的军马,姚端想象不到了。
李慢侯也不卖关子:“天长军打下来了!”
姚端十分震撼,深吸一口气,拱手辑拜:“请受某一拜!”
出城打退金军不算什么,出击还能攻下城池,这就不一样了。姚端自认他没这个本事,就算他有马队也一样。
李慢侯扶起他:“姚统制。跟我去迎一迎。”
两人即刻下楼,大军已经快到门前,田氏兄弟一马当先,脸上堆满收获的喜悦,他们兄弟又发财了。
至此姚端还是一脸迷茫,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吃庆功酒的时候,他才知道真相。
单穿慷慨激昂,稍微喝了点酒,唱戏一样将作战的经过吹嘘了出来。
其实这场战斗,李慢侯已经谋划了十几天。金兵突然来到城外是一场意外,却给了李慢侯一个绝佳的机会。
经过多日的摸查,他已经掌握了绝对可信的情报,留在天长军的金军只有一千人左右,而他们最近的援兵,还远在徐州。徐州往南的宿州、泗州甚至已经被流动在这里的巨寇李成占据。可以说这是一只留在江南腹地的孤军,如果连这样的敌人都吃不掉,这仗就不用打了。
不过要吃下一千金军这样的想法,恐怕也只有李慢侯能想出来了,换做任何一个官员,无论文武都不会去想这种事。
确信金军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援兵,可他们却依然坚持在天长军,李慢侯更加确定,金军就是冲着扬州的。恐怕他们也知道扬州这里有一个公主,至于消息从哪里得到,无法判断,他们抓走了大量扬州百姓,问出相关情报并不难。
天长军是一个丘陵地带,西部是绵延的低矮丘陵,从丘陵中发源出一条河,叫白塔河,往东注入高邮一带的湖泊。天长军往东就是高邮那片湖泊,很多湖泊都是最近形成的,以前只是一些河叉,之所以如此,主要是杜充掘河后,黄河改道,逼入淮河,淮水无法出海,积聚在两淮流域,形成了大片这样的湖泊。
因此天长军其实是一个架在丘陵和湖泊之间的隘口,金军连泗州都肯放弃,却要留住天长军,目的很明确了,就是留一条进攻扬州的通道。而被流寇占据的宿州、泗州等地,金军很自信,认为他们大军一到没人挡得住。而天长军不一样,这里湖汊纵横,附近的水匪非常难缠,劫了他们许多财物。如果让贼寇占了天长军,他们的大军南下只能绕道了,因为他们的骑兵在这些湖叉地带很难立足。
这里是重要通道,所以金军要留守,所以李慢侯想要拔出。因为这关乎扬州的安危,可是要打天长军,附近的高邮就不能绕过。现在高邮已经是薛庆的了,溃兵李在已经被他赶到北边的宝应。
李慢侯跟薛庆联合,他做了大量让步,表示打下天长军,财物都归薛庆,李慢侯只要战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谁知道金军大步竟然跑到了扬州城下,留在城里的金兵人数只有百余人。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昨夜李慢侯的步兵就派出去了。两千精锐步兵,骑着马骡,从扬州以东绕道高邮,然后薛庆会配合用船将他们秘密送到高邮湖泊西岸,偷袭天长军。李慢侯的人负责攻城,薛庆的水军负责在白塔河上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