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黑洞内生出的旋风不断的扩大,甚至整座塔楼都开始地动山摇的震动了起来,摇曳的烛火早熄灭,强大的吸力连墙壁都颤抖着几欲开裂,我的身体亦被那不可抗拒的力量一点点的拖进黑洞。
“啊!”即使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抵抗,仍只能徒劳的看着自己离着黑洞越来越接近,体内的法力流失得越来越快,甚至犹如决堤之势。
我只觉得好似有无数根管子同时插进我的身体,将我全身的力量和血液一并吸出,直至我枯竭成干尸。
小腹部一跳一跳的颤动,好似有什么东西想冲出来一般,黑洞巨大的力量团团包裹住我的身体,让我挣扎不得,而腹中乱窜的力量亦找不到任何出口,只能无头苍蝇般的四处碰壁。
本来缠着我四肢的无形枷锁,此时却突然失去了力度,瞬间我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失重的向黑洞坠去。
突然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我的身体已经悬空,心却莫名的狂跳了起来,子墨不是已经忘记我了吗?为什么还会来救我?
我奋力的昂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慢慢的变了脸色。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死了岂不是正如了师父的意,也省得师父费尽心机的想着怎么害死我。”
或许是希望越来,失望就越大,当发现拉着我的人不是子墨时,莫大的失落让我心情变得极度烦躁,连着语气都十分不善起来。
师父死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隐约可见,我知道为了拉住我,他费劲了全力,可惜我一点都不想领他的情。
“怎么?难道你又有什么新的计划了吗?还是你突然发现你舍不得我死了?”
虽然我已命悬一线。但我更乐于看见师父痛苦的表情,那可以让我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快感。
师父的脸色更加难看,可惜此时即使他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随着黑洞吸力的不断增大,他亦随着一起被吸进了黑洞之中,所幸他还徒留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洞口的边缘。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为此他甚至费劲了心机的计划了几百年,为何偏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却手软了?
突然金光万丈迸射开来。我们毫无防备,被这强光刺得几乎看不清东西,师父一时不防。竟也松了手,随着身体的急速下落,我们一起跌进了黑洞。
恍惚中,似乎有一道极温柔的力道将我们轻轻托起,身体开始上升。最后缓缓的降落在地面上。
我们死里逃生,急忙向金光发出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子墨身披金甲,手持伏魔剑,强悍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傲然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威风凛凛,雄姿英发。此时他的墨发全部束于脑后,只露出一张不怒而威的玉容。周身幽幽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我见过沉默的子墨,见过温柔的子墨,见过儒雅的子墨,但却从来么见过这样威风八面似死神降世的子墨。一时竟然就看呆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看来今日我们若不分出个胜负,我永远都别想逃开你的纠缠了?”
狰狞的黑洞霎时消失。原本凭空消失的那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子墨昂然的睨了男子一眼,倨傲的勾起了嘴角。
“黑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本尊亲自动手,是你的荣幸。”
名为黑洞的男人肆虐的狂笑了起来,笑声戛然而止,黑洞立时化出一柄墨色的长剑,嘶吼着冲向了子墨。
两剑相击时迸射出的火花,亮闪的险些灼伤了我的眼,许是刚才被强光晃了一下,现在便越发的见不得光了,但我更担心子墨的安危,即使双眼已经泪流不止,我仍眼都不敢眨的死盯着纠缠的身影。
“不要看。”
一双略显冰冷的手掌覆上我的眼,师父的声音仍很虚弱,许是刚才为了拉住我,他已经耗尽了力气。
我冷冷的拨开师父的手掌,曾经亲密的动作,如今都成了讽刺,既然戏早已落幕,我不知道他还装作这般关心我有何意思,难道他演上瘾了不成?
虽然我的拒绝十分明显,师父还是坚定的再次覆上了我的眼睛。
“小九,伏魔剑发出的金光对妖有致命的杀伤力,你的眼睛刚刚受了伤,再看下去会瞎的,不要任性。”
师父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柔,就是因为他的温柔,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再抗拒,只是任由着他的手掌遮住我的视线。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还有听觉,而且这种山崩地裂之势,我想忽略也难。
突然一声暴喝,我亦被强大的冲力掀了开来,身后的塔壁崩裂离析,破碎的瓦砾石块四散纷飞,我和师傅被摔出老远,口中腥甜之气压都压不住,我不禁口吐出鲜血,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因为那时被子墨的剑光所伤,我的眼睛现在仍有些视物不清。
天边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延绵的远山上,如镶了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入眼中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子墨已经卸下了身上的金甲,伏魔剑亦斜背在了身后,他负臂面对着夕阳,健硕挺拔的身姿,拉出了长长的暗影。
“你醒了?”
我艰难的调转视线,身旁是半跪着的师父,见他手中拿着大片卷成锥形的荷叶,想必刚才就是他给我喂水时把我唤醒的。
我冷哼一声,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