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瞅瞅这可怜劲儿的,看得人怪心疼的,行了,你也别跟这委屈了,日后好好跟着本主,自不会亏了你,现在赶紧把鼻涕眼泪擦干净喽,本主最见不得这伤感的场面。”
管默言说着轻轻拧起秀眉,面上隐约浮现些许怜惜之色,若单听她那色厉内荏的语气,还真有点对小黑格外纵容的意味,但小黑眼睛虽然小却并不目盲,管默言眸中那一闪即逝的精光他可是尽收眼底。
可是看见了又如何?既是她有意欲给他寻个台阶下,他若再不识抬举,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去想。
“小黑顽劣不堪,险些酿成大祸,幸而主人宽容大量恩泽枯骨,小黑无以为报,唯有殚精竭虑誓死效忠,以报主人不弃之恩。”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若要论起演戏来,他厮混于人间几万年,未必就会输给她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黑虽为兽类,却也是只顶天立地的雄兽,就当是种修行也好,只要他突破了化神期,那么即使无法解除他们之间的契约,单凭他的修为,也容不得她再如此欺他。
不顾形象的猛力吸回险些流进嘴巴的大鼻涕,小黑抖着小肩膀一跳一跳的抽搭着!眼瞅着他那揪心的小模样,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好了好了,别可怜巴巴的说那些招人心疼的话了,小样儿,真是个让人恨不得爱不得的小东西。”
管默言自不是蛮横硬来的主儿,想要驯服刁宠,必然得给他个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教训才行,所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向来都是最俗却也最好用的招数。
俯身蹲在小黑面前,管默言满目怜爱的抚摸着他纠结而凌乱的毛发,毫不意外的感受到手掌下原本肉呼呼的小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异常。管默言不禁暗自好笑起来。知道害怕就好,起码还有得救!
没由来的,她竟很喜欢这个小东西,看见他亮晶晶的小黑豆眼滴溜溜乱转的想着鬼主意,她只是觉得有趣,却丝毫不觉恼怒,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留小黑一命。
管默言向来护短,没人能在伤了她的人之后仍然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她竟莫名的觉得他本性不坏。只要好好教训一下就好,至于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小黑缩着脖子,水汪汪的小黑豆眼中蓄满了欲说还休愁肠寸断的雄兽泪。虽然仍是撑着一副高贵冷艳的傲娇样,但想来他也不敢再随便起什么幺蛾子,有幸跟了这么个腹黑如墨的主人,他何愁不被一起染成砚台?
忍不住的很想仰天长啸一声————
呜呼哀哉,逢时不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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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英明啊!小黑枉活了这无尽岁月。却从不知自己的血竟还有此等神奇功效,主人果然是殚见洽闻学贯天人!”
小黑努力拱起两只小爪子,圆滚滚的身子却硬要做出卑躬屈膝的狗腿样,实在是有些滑稽的可笑,眼见着管默言但笑不语,只是一味的疾步前行。小黑只得屁颠屁颠的紧跟上主人的脚步。
远远看去,小黑肥短的四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倒是一蹦一跳紧跟着管默言的样子有些蠢蠢的可爱。若不细瞅还真以为他是只太过痴肥的仓鼠呢。
回想到管默言刚刚对自己说起那事的态度,小黑就忍不住的想要抓狂。
本来她们一妖一兽的正在上演着主慈宠孝的温情戏码,无奈管默言的一句无心之语,立时将这感人至深的画面彻底撕毁。
临要起身之前,管默言才猛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随口对他说道:
“哦对了,在你昏迷之时。我取了点你的心头血给九儿疗伤,你非三界之属,自然三界内也无能解你血毒之物,本来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竟然还真是药到病除,所以说你也算得是上功过相抵,日后自不必再对此事心存愧疚了。”
听听这是什么语气?竟是这般的不以为然,就仿佛说起昨晚吃了什么般若无其事?小黑已经恼怒到无力,他很想痛哭一场,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婆娘啊?
心头血啊!!!那可是要命的事,她竟然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她以为这是杀猪灌血肠吗?她可知这一刀下去起码毁了他十万年修为,她究竟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着不知?
小黑又暴躁了!还以为择主之后他能借助着她高深莫测的修为而冲破化神期的瓶颈,可照着她这么玩下去,他不被她玩死已经是大幸了,化神神马的摆明了只是浮云啊只是浮云!
小黑不自觉的顿住脚步,黑漆漆的小豆眼明媚而忧伤的仰望着蓝天,心底不禁涌起天妒英才的伤感!父神啊!干脆降个雷劈死他吧!不带你这么玩兽的!
“小黑!”
突然一道温柔至极的女声如牛毛如细丝般的飘入他的耳中,小黑只觉得虎躯一震,菊花顿时一紧,险些当场就飙下几滴屈辱的神兽之泪来。
“嘿嘿!主人!”
小黑慢腾腾的转过胖胖的小身子,因为笑得实在太勉强,是以嘴角不免有点抽筋的嫌疑。
“小黑,你不乖哦!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我可不希望再重复第二遍。”
管默言柔声细语,言笑晏晏,凤眸弯弯如弦月临空,丹唇丰润似春露初凝,轻轻勾起笑纹时恰好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贝齿,明明是美绝人寰不可方物,可是小黑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浑身毛发皆立,乍一瞅就跟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