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镇,一家客栈。/p
叶小枫捧着五柳先生雕刻的无定罗盘,罗盘里的指针摇摆不定,张怀梦告诫他不可动用内力、显露武功,他只好控制住内力,调整气息,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的走路,步伐不像从前那般轻盈。/p
望着摇摆的指针,夜七郎疑惑的问道:“张天师,老大手里的罗盘这样乱转,指不出方向,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总不能跟着指针乱转吧。”/p
张怀梦淡然笑道:“到了地方,无定罗盘自会给出方向,那个地方,只有心思无垢之人,才能定住无定罗盘的指针。在其他人的手里,指针便会像现在这样转个不停。”/p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叶小枫接话道。/p
“我也这么觉得。”张怀梦轻抚桃木剑,神情似有追忆之色,向来古井无波的双眸却泛起波澜。/p
“师父,既然您都等不及了,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嘛?直接去不就行了?”玄千机插嘴道。拜见五柳先生之后,张怀梦带着众人来到这家客栈,也不住店,也不点菜,就要了几碗茶水。那店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快冒火了,大白天的来人家这里拦生意。/p
如果不是怕坏了名声,早就把他们轰了出去。/p
“再等一会儿,那个人就要来了。”/p
张怀梦并不解释,众人无奈,只得百无聊赖的等着,东一句西一句的搭着闲话。/p
半柱香时间过去,一位渔民打扮的男子走进客栈,那男子有个外号——孙大嘴,一来是因为他的嘴特别大,张开之后,可以塞下一个拳头,二来是因为他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守不住秘密,乡里乡亲那点破事儿,能被他捅的全镇子都知道,走到哪里说到哪里,特别的多嘴。/p
乡亲们厌烦他,便给他起了个孙大嘴的绰号。/p
孙大嘴大大咧咧的进门,声音高昂响亮,中气十足,隔着数丈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惊的门口趴着晒太阳的狗崽子嗯哼嗯哼两声,小跑着跑进了胡同里,一边跑一边委屈巴巴的吠叫。/p
“掌柜的,半斤酒,再来一两盘小菜。”/p
“好嘞,马上来。”客栈掌柜应和一声,吩咐小二倒酒,又到后厨端来两碟小菜。/p
这时客栈里没什么人,空暇的很,客栈掌柜闲得无聊,坐到孙大嘴对面,打听道:“孙大嘴,这两天镇子里出什么事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没?”/p
孙大嘴喝了两口酒,一听客栈掌柜打听,顿时来劲了,挽起袖子,装出一副说书人的模样。/p
“哪能没有呢!昨个儿下大雨,洞庭湖翻了一艘船,过江鲫救了一船人,而且,救的还是一个有钱的主儿,过江鲫的规矩你知道吧,救人要钱,那有钱的主儿指定不肯给啊,过江鲫船上的人不乐意了,想跟人家动手强抢,结果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全撂倒了。”/p
“真的假的?有那么厉害的人?一个人干翻几十号的人?”客栈掌柜半信半疑道。/p
旁边的叶小枫等人,目光怪异,纷纷扭头,饶有兴趣的看向孙大嘴。/p
有所察觉的孙大嘴清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千真万确,骗你我就是你孙子,这是我一个哥们亲口给我说的,他昨天正好在过江鲫的船上,给过江鲫打短工,他都说了,那是一位年约十五的青衫少年,背着两把剑,还领着一个怂的要死的小道士,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小不点儿。”/p
叶小枫轻笑出声,玄千机面如黑锅,夜七郎目光不善,张怀梦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p
“十五岁的少年、背两柄剑、道士、小不点……”客栈掌柜轻揉太阳穴,总觉得有点熟悉。/p
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p
“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嘛!”/p
“发生了什么?”客栈掌柜下意识的问道。/p
“后来,那小道士的师父来了,你知道人家怎么过去的么?凌空飞渡!一位活神仙!”孙大嘴蹭地站起,一脚踩在凳子上,比划道,“听我哥们讲,那活神仙用这么长的一只竹篙,托着小道士、小不点儿、背两柄剑的少年,咻地一下从洞庭湖中央划到洞庭湖岸边,比过江鲫的船还要快嘞。”/p
听到这里,客栈掌柜鄙夷笑道:“你就吹吧,哪里有什么活神仙,你那哥们,也是个胡吹的主儿,就你这道听途说的话,搁哪儿会有人信?”/p
孙大嘴横眉立目,怒道:“老子说的都是真事!镇子里都快传开了,就属你孤陋寡闻!”/p
“你是不知道,那背两柄剑的少年,临走的时候,给了过江鲫整整一千金!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过江鲫仗义,几十号人平分了那一万两银子,每个人得了差不多二百两银子。”/p
“见者有份,老子怎么就没摊上这种好事。”/p
“你要是还不信的话,去打听打听,汪利那小子不仅赔了欠陆三九的银子,这会儿,汪利还在陆三九那里赌呢,准备一次性把本儿给翻回来。”/p
“过江鲫家里那位河东狮,又揍了过江鲫一顿,你知道为啥?因为过江鲫遇见活神仙,忘了跟活神仙求一个生儿子的法儿,夫妻俩这么多年,愣是没生出个一儿半女,怎么也治不了,你说就河东狮那脾气,能不恼火嘛!”/p
“……”/p
叶小枫脸色愈加古怪,且不说孙大嘴的话是真是假,扯的这么些事儿,倒是蛮出乎他的意料。/p
同时,叶小枫背后凉嗖嗖的发冷,一双锋利的目光瞪着他,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