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微微发白,随着最后一片雪花落下,应煜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睛,坐在床边守了温卿儿大半个晚上,身体有些发僵。
温卿儿依旧睡得香甜,许是睡梦中有些热了,将两支胳膊都伸出了被外,不知何时,一只小手还紧紧地攥着应煜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撒手。
应煜不舍得去掰温卿儿的小手,值得从床下掏出一把匕首来,将自己的衣袍割破。
起身看了看外间的更漏,再有一个时辰就该上朝了,再不将温卿儿送回去,只怕玉芙苑的丫鬟也该发现主子不见了。
若是让人知道了,只怕他今日也不用上朝了,直接向皇上请旨赐婚便是,应煜虽有心想早些娶温卿儿回府,可断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不能让旁人说半句卿卿的不好,他要给卿卿最风光最体面的婚仪,让全京城的女子都艳羡着。
应煜抚了抚温卿儿柔嫩的小脸,将温卿儿的披风搭在肩上,绣花鞋放在怀中,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里,推开房门,往温府的方向疾驰。
应煜足见轻点,仔细看过去,所过之处甚至连足迹也不曾留下分毫,厚厚的积雪还是保持着无人的境况。
应煜怕温卿儿受了冻,从侯府到温府的玉芙苑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抱着一大团被褥进不了窗,应煜只得小心翼翼地沿着屋檐没有落雪的地方挪到门前。
开门时竟还发出明显的“吱呀”一声,可是将应煜吓得不轻,额间都冒出了一头薄汗。
幸而此时院中下人都还睡得正沉,温卿儿平日里也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这才让应煜有惊无险的进到了屋内。
屋里的炭盆还烧得正旺,应煜伸手探了探床榻也不觉得冰凉,这才轻手轻脚地将温卿儿从自己地被褥中剥了出来,给人塞到被窝中。
温卿儿微微皱了皱眉,口中嘤咛一声,应煜给温卿儿掖了掖被角,以为自己将温卿儿吵醒了,没想到温卿儿翻了翻身,睡得更熟了些。
应煜微微一笑,将温卿儿的绣花鞋和披风摆好归位,深深地看了温卿儿一眼,这才赶紧抱着自己地被褥离去。
等温卿儿醒来已是日上三杆,院中的丫鬟知道姑娘昨晚在夫人那儿吃了酒,都没有出生叫醒姑娘,清粥小菜在锅里温着,热水也早已备好,就等着姑娘起身了。
温卿儿掀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自己头痛得厉害,扶额缓缓起身,嗓子也干的厉害。
“念夏!”温卿儿朝门口喊了一声,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很,竟是像火烧过了一般。
温卿儿伸了伸手,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手中还攥着一块儿鸦青色的布料,温卿儿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瞧,只觉得这布料面熟得很。
借着光一照,那布料还隐隐泛着精致的云纹,意识渐渐回笼,她似乎记得昨日阿煜便是穿的这样的衣服。
可昨日她与阿煜在楼上的亭中说话来着,怎得后来如何她记不起来了。。
温卿儿太阳穴一阵闷闷地疼,不好再去回想,只能将手中的布料先放在枕下,等醒了神再回想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