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年,偏远乡村的一座茅屋中,伴随着屋内“哇哇呱呱”一声哭腔,门外已等待许久的年轻人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又继续驻留。
待到紧闭的屋门轻轻掩开,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探出脑袋来瞅向外边的年轻人,扯开嗓门大喊:“还杵在那干嘛?母子平安!”,妇人的话语将早就激动不已的年轻人思绪拉回。年轻男子致歉几声,便迫不及待的闯入屋内,望着床榻上的母子两人。千万般思绪皆是消失于平淡,从床榻上容颜美艳的女子手里接住被包裹严实的襁褓。年轻男子脸上洋溢着笑容,虽然襁褓中的孩子并不是他第一个孩子,但为人父且为自己的骨肉还是让这个年少有为的男子心生喜悦。
孩子的哭啼声,让不常照顾孩童的男子也是一阵头大,耐着性子轻轻哄着襁褓里的小生命。年轻男子宠溺的看着怀里粉嫩小巧,眉目间清秀的娃娃,片刻都不想移开视线。
床榻上的女子虽也穿着布衣,但姣好的面容也足以让人沉醉,虚弱的她红唇轻启唤道:“夫君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穿了一身干净的长衫男子抱着孩子坐在她旁边,语气柔和的回答道:“就叫孝瓘吧,高孝恭!”
这就是他对于母亲仅有的回忆了,童年对于他来说,是缺乏母爱的。同父的兄弟们对他的态度更是冷淡,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无名无实的女人生下的后代,是配不上他们的身份,地位。
父亲是南楚皇朝的继承者,与其说是继承者,倒不如说是掠夺者。高孝恭和父亲的交流并不多,自打他记事以来,便很少能够见到父亲。父亲政务繁忙,又忙着夺那至尊之位。即便他并不觉得一个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位置多么的诱人。用太傅先生的话来说就是:“高高在上,少了点烟火气。”
高孝恭依靠在院里的树上,吊了郎当的晃着腿,哼着太傅教他的曲子。
就在高孝恭在树上享受春日午后暖阳洋洋洒洒而下的柔和,“咳咳”院门外一道轻咳打断了少年。少年睁开双眼,半眯着往外瞅,只见院门处,站着一位头戴巾子,穿着红大衫气态不凡,儒雅的俊美男子。
俊美男子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他丹凤般的眸子望向树上的高孝恭,玩味道:“长恭,怎么又跑到树上去了?若是让你父皇看到,还不抽了你的皮?”
“嘿嘿”少年见是自家太傅先生,不曾想让太傅见到了自己如此偷懒,尴尬的笑了笑。赶忙从树上下来,整理了自己的仪表。躬身作揖道:“让先生见笑了,木太傅今天与平常来偏殿的时间不一样呀。”
“嗯,因为太傅家中的掌勺老师傅有事回乡了。太傅我嘛挑食,所以就早早来到宫里,琢磨着能否有品尝皇家佳肴的机会。”被称为木太傅的高挑男子随和说道。
少年不是呆板之人,随即笑灼颜开:“哈哈哈,太傅来的正巧,快到御膳房送膳食来的时间了。”少年耳目灵光,听到殿外传来送来膳食的太监们的脚步声,兴奋道:“这不,太傅,说到就到了。”
木太傅也听到了殿外的细微脚步声,起身迎向殿外,他朝少年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于激动。
负责膳食的太监们很快就将食物端了上来,领头的太监在给少年施礼后,又万分恭敬的向一旁的木太傅行李。领头太监和颜悦色的开口道:“太傅来宫里的时间可是捉摸不定呀,皇上好几次路过四殿下的宫殿,欲想寻太傅,可总是错过与太傅相遇的机会。今太傅让奴才遇到了,奴才这可去禀告皇上了,太傅莫见怪才是。”
高挑男子朝领头太监点点头:“无妨。”只是木太傅似乎惜字如金,说完两字后,便不再言语。
领头太监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似乎在他们宫中的人眼中,这位太傅便是如此寡言少语。接着他率其他的太监告退。
待到四下无人,高孝恭才放下皇子的架势,拉着木太傅的宽大衣衫和他一起落座。“太傅,开吃!”高孝恭指着桌上的菜肴说道,“不然待会父皇来了,他肯定又拉着你问东问西。”
“哈哈哈”木太傅朗声笑道“本太傅可饿的不行了,长恭,太傅可开动了。”
平常御膳房的膳食都会根据每个皇子的餐量合理分配,而四皇子高孝恭能食,所以御膳房的太监们都会在正常的量上多加一些,也正好合木太傅以及高孝恭食用。
没过多久,高孝恭已经吃饱了,舒服的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儿。勾搭上木太傅的肩膀,“太傅,我记得小时候见到你,还惊讶怎么会有这样好看,身材高俊的美男子。那时抬头望着太傅可累了。”
木太傅眼神柔和的看向搂着他的少年,少年今年十六,可个头已经与他相差无几。曾记得初见少年,少年当时还不过三两岁。他怕生,又因为幼年丧母,性格孤僻,倒是这些年相处下来,少年渐渐长大,性格也变得乐观。
这些年,能让木太傅留在宫中,除了许下过一个承诺,要恪守外,剩下的一部分原因便是这个让他心有所喜的孩子。
“皇上驾到!”一串长音,原本姿态懒散的高孝恭立马打起了精神,见到高孝恭如此神速转变,木太傅摇头失笑。
对于来人,他心知肚明,谈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毕竟是那个人的子嗣,倒将就平淡相对便是。
“木先生,你可让朕好找呀!”此时,一位黄袍加身,气态威严的男人走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