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顶层的回廊,北梁王和世子走到布置许久的楠木桌前,桌上摆有宣纸与墨笔。北梁王提起墨笔,在宣纸上作画。
徐扶苏静静的站在他身侧,未曾见过父亲动笔绘画的他,颇有兴趣。
北梁王徐芝豹突兀的说道:“扶苏,为父知道你不满赵家的所做所为,幼时见至亲长辈被杀害,暴尸城头,让你少不了对赵家的戾气。春秋时,你父亲我与你的祖父徐萧都得到过骊阳先帝赵括的赏识。为将者,最为忌讳功高盖主。先帝赵括比如今的赵衡要胸怀宽阔的多,不禁未猜疑过父亲与你祖父,祖父死后,先帝视我为己处。也些许是如此,才让赵衡记恨多年。”
徐芝豹握住手中的墨笔,目光直视远方,喃喃道:“祖父给父亲起名芝豹,就是为了让徐家谨记住赵家先帝的知遇之恩,知恩图报。”但,徐芝豹话锋一转:“就是父亲盲孝盲忠,才导致了赵衡肆无忌惮的逼迫我,以杯酒释兵权。父亲愧对以他们。”
赵衡下旨请我出山,平定北厥难下入侵骊阳,父亲官职已经无可再封。无可再封,便赶鸭子上架。徐芝豹冷笑:“我不愧对于骊阳先帝,是赵家负了我们。”他叹息一声,看向徐扶苏:“等父亲平定了北厥,就把北梁铁骑交付于你,仍你驰骋天下!”
徐扶苏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轻轻一笑:“别把自己整的太累,再过几年我就可以代替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北梁王放肆大笑。
不一会,画就已近完稿,是四只展翅翱翔,冠绝群雄的仙鹤,天清云淡欲要倚天而飞。徐芝豹正捏着笔点仙鹤的眼睛,韵味悠悠,点睛之笔,意境缥缈。中年人有所困惑,眉头微锁,迟迟不能下笔。
徐扶苏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说不上堪为天人之技。但与他的书法一样,皆有不小的造诣。他兴趣盎然,朝低眉思索的父亲说道:“父亲,让扶苏试试。”
“哦?”北梁王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伸出手示意,又负在后背道:“那就让远儿试试这‘画龙点睛’之笔。”
北梁王稍稍后退,将地方腾给嫡子徐扶苏。
徐扶苏捏过画笔,卓然而立,山亭山风呼啸,他左手负于背后,右手执笔,前俯,捏着画笔不动。
徐扶苏闭目寻意,恍然间身处天地唯一人,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徐扶苏不动,双眸微微张开。
他的身后走出来四人,皆为覆甲,气宇轩昂。四人中为首的男人率先踏前与徐扶苏并肩。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着一领淡鹅黄,貌若潘安,英俊不凡的男子朗声笑道:“我杨定天魂去兮!”,一言落罢,身后三人齐齐出声:“司徒南,轩辕贤良,赵思诚去也。”
就在霎时间,徐扶苏睁开双眸,一抹紫光稍纵即逝,右手疾然一戳,给仙鹤点睛!
缥缈仙气起伏,傲姿仙鹤沃然于纸上,墨染之笔赋予了它生机,展翅高飞,唳啸长空。
姜诩与薛李二人杵在两人后方,姜诩眼眶湿润,转头对二人笑道:“北梁有后!”
昔人是仙人,仙人驾鹤西去,一去不复返......
宝莲市鹤舞齐天飞,北梁王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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