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的三艘战船已在淯水分流口停下,伺机而动。甘宁和徐庶正于船舱内论事,这时派出的斥候,回来禀报:将军,荆州军四艘战船刚度过峡谷。
“只有四艘?是何种战船?”甘宁眉头紧锁,忙问斥候。
徐庶也微锁着眉头看着斥候。四艘战船能装多少军士?而且还要装粮草。就算认定我军与张勋皆死伤惨重,也至以为凭这点军士便可收拾残局吧。
“禀将军,其中两艘战船可乘两千人,另两艘最多只能乘一千人。”斥候回答。
“这么说,荆州军最多只有六千人?若算上粮草,他们应只有五千人。刘表以为,凭五千兵马就可解舞阴之围?”甘宁看向徐庶,露不解表情。
徐庶未言,只微皱眉头,在船舱中来回踱步。片刻后,突然停下“这支兵马应是要赶去宛城的,其大军定依然会由比水北上。”
“先生为何这般肯定?”甘宁闻言便琢磨徐庶的看法,但片刻后,他实在想不通。
“派一支兵马以固南阳之名,驻扎城外。待大军在舞阴击退张勋,劫持陛下后,便可马上转身攻取宛城。”
甘宁闻言只觉得有理,看向那斥候,说道:“汝马上将此事告知陛下。”
“诺。”斥候不敢有丝毫怠慢,应诺便离开。
“先生,我等又当如何应对?领军去新野吗?”甘宁又问徐庶。若再停驻在这里,很快就会与荆州军遭遇,到时可就麻烦了。
“将战船驶入比水躲避便是。”
新野距这里虽然近,但能近过比水吗?而徐庶后用相同的办法,躲过蒯良和文聘亲领的一万五千荆州军。待蒯良大军入比水后,徐庶当机立断,建议甘宁隐蔽尾随蒯良大军,伺机行动。这无疑是条险计,但若最后能达到目的,此便是上上之策。
徐晃正与魏延乘胜追击张勋时,圣旨忽然传到,令魏延领三千精锐继续追击贼军,徐晃领剩余兵马返回舞阴。
徐晃回到舞阴后,刘协便令他领五千精锐随他出征。刘晔同行,钟繇领余部留守舞阴,看管战俘。
按照刘晔的建议,刘协首先领大军至比阳暂歇。然后正与刘晔和徐晃讨论,该在何处设伏的时候,接到徐庶传来的信。
徐庶在信中写明,让刘协领大军在比水设伏,牵制荆州大军,甘宁便领水军从后袭取荆州军粮草。
刘协未多想,直接接受徐庶的建议。然后与刘晔和徐晃商定,在距淯水分流口较近,且很适合设伏的位置设伏。
马蹄声,脚步声,战甲与兵器的撞击声,惊飞林中鸟儿。五千着赤色戎服的汉军甲士,正快速穿行林间。刘协一马当先,徐晃和刘晔紧随左右,朝选定的设伏地赶。有时候,战争打的就是先机、时间。
在这时候,忽有有快骑迎面奔来。刘协见状,忙令全军停下。
虽见那快骑穿着赤色戎服,但徐晃还是提起开山斧,拍马至刘协旁边。待那快骑快接近刘协时,吼道:“汝是何人?!”
快骑忙逼停战马,然后忙翻身下马,跑至刘协面前跪下抱拳礼道:“参见陛下,属下是奉甘宁将军之令前来。”
“兴霸遣你来有何事?”刘协问。
“禀陛下,有约六千荆州军乘四艘战船由淯水北上,向宛城去了。”
徐晃和刘晔闻言皆一愣,陛下传给刘表的圣旨已经写明,我军在舞阴被张勋围困,但他却只派六千人马进南阳,而且还不打算驰援舞阴,反而进军宛城?其到底是何意?
刘协闻言也甚是奇怪,但他可不会向刘晔和徐晃那样,上来就思考这么多,因为已经有人替他思考过了“徐庶对此如何看?”
“军师说荆州大军应在其后,依然会由比水北上。”
“元直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朕是相信他的。既然刘表派六千兵马向宛城进发,那就传令杨彪和赵温等,监视其动向。六千兵马,应也带有不少粮草。”刘协笑道。
徐晃和刘晔微愣片刻后,同声道:“陛下英明。”他们两都认识徐庶不久,但又都相信他,因皆觉得他确实是有大才之人。再加之刘协也信任徐庶,徐晃和刘晔便更不会提出异议。
没人提异议,刘协便令徐晃派人传令杨彪等监视荆州军动向,若无把握袭取其携带之粮草,便勿要轻举妄动。后又令甘宁派来的人带话回去,朕会如期在商定之地伏击荆州军。
逐渐变窄的河道,有很长一段水域,都只能由一艘战船通过。只可惜此地不是峡谷,但两岸有山坡和树林,也是设伏的好地方。夜幕降临,五千汉军早已伏于这山林之中,就等荆州军前来。
简易的军帐中,漆黑一片。刘协坐在桌案前,左手掌撑着下巴,右手放在桌案上,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黑暗中立着一人,正是刘晔。这场景着实有点诡异,但为了不让荆州军有所察觉,只能如此。
这时候,有人大步走进来,听声音就知徐晃。然后就闻他说道:“陛下,荆州军派出的斥候正在探查。”
“命令将士们,按计行事,切勿被发现。”敲击桌案的声音,戛然而止。因刘协等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早就做了相应安排。
“诺。”徐晃应诺,未丝毫耽搁,马上退出营帐去安排。
打劫刘表的粮草,就在今夜。
今夜正巧无月亮,所以河面上,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然,游于比水中的“火龙”无疑是这片最耀目的。但他们却不知道,在其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