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血腥味亦随它散开。经这段时间的经历,刘协已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他登上箭楼,羽林卫护卫左右。
“对面的是李傕将军还是郭汜将军?”
听是天子的声音,李傕顿时心情大好。明已令主力埋伏在外,竟还敢留在空营中。天子无非小胜几场,便以为某李傕无脑了?
李傕也不忙下令攻营了,他双手握缰绳朝箭楼吼道:“臣李傕,参加陛下。”
“原来是李傕将军。朕因多日前眼睛进了沙子,太医嘱咐朕要忌眼睛再进沙子。因此朕,才未认出李将军,望李将军勿要要多心。”
“陛下所言真折煞臣了,臣怎会……”李傕话音戛然而止,突觉不对,脸色顿时暗下来。
就是这反应慢了点。
“陛下还是速出营来,好让臣护送陛下回宫。”李傕音量未减,但透着寒气。
“不如将军交出兵符,朕自行领兵回宫如何?”
李傕算是明白了,天子是在故意拖延。既如此,本将军也不与他废话,直接领兵踏平其大营。
“臣掌兵权,是为清君侧,今臣便先替陛下扫除逆贼,再迎陛下回长安!”
李傕拔出佩剑,剑指刘协军大营,弓箭手与步卒皆严阵以待,只等李傕一声令下。
“将军果然是我大汉的忠臣良将,这可是要拔剑自刎,以行扫除逆贼之心愿?”
明知李傕就要下令攻营,但刘协依然镇定自若。李傕见此既怒又疑,天子为何能如此镇定?某只要一声令下便可踏平其大营啊!
因这般疑虑,所以李傕犹豫不决。佩剑暂时放下来,却未下令攻营。
刘协不着急说话,只注视着李傕举动。时间流逝着,两滴汗水从刘协脸颊滑落。
昨夜偷袭我军大营的军队,有不少兵卒是事实。天子手中兵卒不过数千,现又分兵,某何故惧他?
经过一番思考,李傕再次举佩剑指刘协军大营。
“将军引重兵攻朕大营,就不担心自己大营被袭吗?!”李傕佩剑刚再举起,刘协便道。
李傕闻声微怔,紧接大笑起来“陛下可知臣此次共领多少兵卒出征?臣现不过领四千兵马前来攻营,又为何要惧大营被袭?”
“将军怎知朕不知你有多少兵马?是将军不知朕共有多少兵马!”
刘协嘴角上扬,轻蔑一笑。虽不知李傕能否看清自己表情变化,但演戏就当演圈套。
李傕不知刘协此话何意,但又想,刘协定不可能在南下途中扩充兵马的。这定又是虚张声势,李傕肯定,便要继续下令攻营,但又被刘协打断:
“将军所知,朕有多少兵马?六千还是七千?这无非都是郭汜告知你的,你现已这般相信郭汜了?”
“昨夜,朕遣徐晃偷袭你军大营,且故意败退,你应以为徐晃是故引你追击吧?”
郭汜本也领军同杨奉等一起护送天子东归洛阳,他定清楚杨奉等有多少兵力的。若截回天子,于郭汜也有好处,所以他定不会欺瞒某,天子定是故意挑拨。然,依天子所言,他早知某能看穿徐晃诱敌之计,难道……
刘协这番话虽不长,但足够让李傕消化一番。紧接又听刘协声音传来:“你之猜测无错,徐晃确是要引你入陷阱。”
李傕再次放下佩剑,且未下令攻营。
“你虽未中徐晃诱敌之计,但却只引四千兵马来攻朕的大营。”刘协表现越发轻松自然“你应是以为朕的大营此时正空虚,可一举攻下。但又怕徐晃再领兵偷袭后方大营,所以留主力伏于后方大营中,守株待兔,图一举定胜败。”
这是刘协设计的剧本,他一个劲全说出来。
好在李傕也确是按这个剧本来演的,所以李傕越发乱了:既然天子已算到某会领兵来攻营,就定已有所准备。但徐晃又确引兵再外设下陷阱,天子哪来这么多兵马?
刘协虽已说得口干舌燥,但又不能令人端水来,他得密切关注李傕举动。
刘协身后,箭楼下,大营中。徐晃已集结兵马列阵完毕,严阵以待。徐晃一手握缰绳,一手握开山斧,于阵列最前方。而徐晃的视线始终在刘协所在的箭楼之上。
徐晃作为刘协的疑兵,自然不能这时候出现在李傕眼前。而按李傕现在的视线,也无法看清刘协军营中情况。
再说李傕,他又经一番思考之后,依然得出“天子定不会有多少兵力留于营中”的结论。这肯定是天子使的疑兵之计!
这时候,刘协的声音再次传来:“朕既知道你会引兵来攻营,你应知晓,你现也已落入朕设的陷阱之中。”
“啊?!”李傕闻此不由一惊,下意识观察周围情况。
树林中很安静,不像有伏兵。但正因如此,才让李傕更加不安。
李傕忙换来一名小校“汝马上领兵去树林中打探。”
“诺。”小校应诺马上去办。
李傕想来个打草惊蛇,同时,他又做好了随时突围的准备。
李傕军忽然调动,自然被刘协全部收入眼中。刘协本意是想借此不战而暂退李傕,但李傕现在的举动,定是想弄清楚,他是否真的已落入陷阱之中。
那就慢慢打探吧,反正咱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刘协很乐意,他巴不得李傕犹豫到明天,再下令攻营。再不济,今下午也成。
但等李傕知道周围没有埋伏后,咱又该怎么表演呢?刘协脑袋已高速思考起来,力图成为一名最合格的演员。
时间在双方的对峙中快速流逝,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