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得意的自夸中,可算陷进沙坑中的大车被推了出来,一群府兵累的像狗一样呼哧呼哧吐着舌头,一滴汗没流的达斯坦还仿佛他出了大力一般,更加夸耀的挨个兵士肩膀拍拍。
“看到没,这就是名将的感召力,要没有老子精神上的动员,就你们仨瓜俩枣,累死都推不出来,想当年老子爷爷在追随库思老陛下攻击拜占庭时候,又一次也是战车陷进坑里了,你们猜怎么着,老子爷爷一声吆喝,几个贱民步兵愣是在他的感召下把沉重的战车推了出来!”
“所以,感激老子吧!”
自吹自擂让一个个麾下听的几乎吐了,太尼玛感谢您老人家了,这几天从大车上偷麦子,这才减轻了我等负担!
也就在这功夫,南边地平线上,忽然一股黄呼呼的沙尘蒸腾而起,刚出完大力,美索不达米亚府兵们眺望着这条浑黄沙带,又是在心头骂了起来,格老子的,还真晦气,又碰上沙尘暴了。
可是没等沙尘出现几秒,一个府兵忽然惊奇的发现,车辕上,撒出来的麦粒竟然长了腿那样,自己凭空跳动了起来。
骆驼焦躁不安的甩着长长的脖子,似乎想挣脱缰绳逃走那样,脚下的沙粒隐隐也跟着活了起来,越来越近的沙尘暴里,好像疯长了无数黑乎乎的树丛,随着狂风不停的摇晃着,一条长龙的闽军府兵惊愕的眺望着,有人不可置信的叫嚷着。
“沙豹子骑兵!怎么可能?沙豹子不是在北方吗?”
无论多么不可能,事实还是发生了,各部折冲都尉开始疯了一样抽出马鞭驱赶着将士,骂骂咧咧的吼叫着:“兔崽子们,列阵,护粮!”
毕竟在大闽军中训练了些日子,尽管心头极度不安,这些农夫,放羊的,商铺伙计,市井无赖还是习惯性在驱赶中端着两三米长的长矛跑到车队南侧,刷的一声长矛放下,像一派刺猬那样挡在车前。
每个人心头都是怦怦狂跳。
又过了几秒钟,阿拉伯人的大军终于完全展露在了这些护粮府兵面前。
这是怎样壮观一场进攻,数不清的贝杜因骑兵拉成了十多里长的攻击面,奔腾的骆驼掀起漫天沙土,一个个沙漠中穷怕了的嗜血强盗脸上狰狞无比晃着马刀,几百杆绘画着各种恐怖渗人图腾的大旗在沙暴中妖怪那样张牙舞爪着,雪亮的刀光在太阳倒映下寒光闪闪的刺的这些三线军团菊花都凉了!
骑兵最恐怖的就是这万马奔腾的威风。
心头恐惧到了极点,泰西封丁字折冲府左团的将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祖上是波斯王族,战功赫赫的贵人老爷校尉,可就这回头一眼,所有人的心都凉了。
看来达斯坦还真有波斯王血统,至少跑的和萨珊末代皇帝伊嗣埃一样快,这会儿已经看不到踪影了。呼啦一声呐喊,整个团的府兵也是丢弃了长矛,转头就向后跑去。
战线暴雨冲击下的沙子那样,没等阿拉伯骑兵冲到,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了,弄得措手不及的军官督战队眼睛都红了,惊愕的呐喊着:“不许跑!你们都是大闽的军人!回来,迎战!”
有的军官焦虑的拔出刀,胆敢溃逃的兵士直接就地斩杀,有的兵士被杀急了,也是拔刀砍回去,督战兵在后面射出了钢弩,溃逃的兵士倒下了一排,没等他们再次上箭,更多溃逃的兵士却冲垮了他们,几吨重的四lún_dà车都被撞倒了,现场一片混乱。
这功夫,最后几百米也被阿拉伯骑兵跑到了,雨点儿般密集的箭打在乱哄哄的军士身上就像雨打残荷那样,噗嗤噗嗤的中箭声中数以千计兵士扑倒在干涸的土地上,收起弓箭后的贝都因骑兵又是拔出马刀,狞笑中寒光闪闪的刀锋对着最后一刻崩溃溃逃的府兵后脑狠狠砍了下去。
咔嚓的声音中,人头翻滚,血花飞溅,倒下的尸体被马蹄践踏成烂泥,兵士在哭喊中,惨叫中被屠戮着,粘稠的血竟然将干枯的大地都染红了。
青天烈日之下,一起都宛若地狱降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