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高句丽人扑了上去,沾着水的毯子一层一层的盖在沟上,通天的大火终于灭了下来,第二道壕沟后面,握着三米长槊,望着滚滚扑来狰狞的高句丽人,槊手们都紧张的浑身发抖,这时候,一百多把长槊默不作声的填到了前阵,一个槊手愕然的转过脑袋,旋即无比兴奋的高呼起来。
‘殿下,殿下就在我身边了!”
“殿下来了?”
“殿下就在这里?”
惊奇中,交头接耳的声音很快传遍了所有战线,最后汇成了一个声音:“殿下与我同在!”
五原军的战线再一次稳定了下来,面对滚滚而来的高句丽大军,不论沟中的跳荡兵,还是壕沟后面的长槊手,都是握紧了手中兵器。
长槊越过壕沟阻击,掉下沟的高句丽人则由坑下跳荡兵击杀,滚滚鲜血再一次填进了壕沟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久攻不下,高延寿禁不住越来越烦躁,恼火的左右踱步着,这时候,乙支欢却是兴奋无比打马过来。
“高公,在城西岭旁发现一条小道,可以绕到山后,夹击唐军背后!”
“哦?如此甚好!”真是兴奋的双眼放光,高延寿兴奋的高声命令着:“乙将军,本傉萨与你一万军,绕到后山,务必攻破这支唐军!”
不经意间,又是一万骑偏离了高句丽大营。
五原军阵,壕沟。
血腥的厮杀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机械的挥着长槊,就连李捷也是喘着粗气,身旁的薛之观也不再那么飘逸,身上黑衣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染透了衣衫,身边,李敬业又是嘶声竭力的呐喊着:“兄弟们,不能输给草原蛮子,杀!”
数百跳荡轻兵再一次填进了壕沟中,凝望着浑身浴血的五原军,这些关中兵却禁不住也是满是惊奇,喃喃的叹道:“神啊,他们是怎么挺这么久的?”
“殿下,大事不好!”
这功夫,满头是汗的张二狗又是慌张跑来,惊恐的趴在李捷肩膀旁禀告着:“东崖小道,大批高句丽骑兵正在绕过去!”
“什么?”
就算是李捷,也禁不住为这个消息倒吸了一口冷气,迷茫片刻,身旁同样汗血交加的王方翼忍不住咬着牙建议着:“殿下,让骑兵去吧!”
“不成,一旦战线崩溃,骑兵是掩护撤退的最后杀手锏了!”摇着头,李捷断然拒绝了这一提议,这时候,身后又是憨厚的声音传来:“朔王,让俺去吧!憋了半天,俺们营州爷们,肩膀都痒痒了!”
“张夫,高句丽可不知道会有多少军队,都是骑兵!”
“殿下,没听过一句话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返还!放心吧,俺没死之前,不会有一个高句丽崽子踏过东岭关的!”
“听到没有,小崽子们,咱们燕赵男儿,也不能让关中,五原来的外乡佬看扁了,不怕死的,就跟老子走!”
“哈哈,俺们营州人什么时候怕死过!”
“就是,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哄笑中,还没有填进去的一千多营州军,大笑着跟着张夫快步向山后跑了去,最后凝望了几眼他们的身影,李捷再一次把视线关注回面前,怒吼着把长槊狠狠捅出去……
填满的壕沟又是被火油点燃,燃烧尸体的嘎吱嘎吱声,弥漫的臭味蔓延了整个战场,山下,高延寿已经疯狂,在高惠真的担忧中不断命令着一队又一队兵马填进去,壕沟边,已经伤痕累累,汗流浃背,凝望着聚拢在身边稀稀落落一张张脸,在眺望着快落下的夕阳,李捷漠然说道:“传令给药格罗,让骑兵准备!”
与此同时,站在巨岩上晒了一天太阳,李靖也终于活动了活动肩膀,慢悠悠自言自语道:“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