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也是怎么想的。”
眼眸中流露出了神往,李捷颇为感慨的拍了拍那小个子的肩膀,脸颊上满是希望与惆怅,感慨的说道:“好不容易这个时代有了我们,以往,有太多的遗憾可以实现,唯一顾虑的就是时间不够用啊。”
“孤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带着你们,为你的子孙,我的子孙,还有他们的子孙,为闽国的子子孙孙打出一个太平天下来,所以孤总是有些急迫,急不可耐的把你们从家乡都调过来,你能理解吗?”
头一次,皇帝向小兵询问能不能理解,李捷诚恳的态度,让附近过来跟着的将官们都是有些动容。
尽管听的不是太明白,黑瘦的天竺府兵还是带着农民的质朴重重拍了拍胸脯,憨厚的说着。
“没说的,戒日大王在时候,俺就是个首陀罗,给贵人们成天干活,那些贵人们还看不起俺,连话都不会说。闽王陛下到了,俺分到了土地,还有先生教诲圣人的大道理,闽王说打哪儿,俺就打哪。”
“只不过……”
豪爽的拍着胸脯说完一通后,黑小兵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只不过俺就是有些想俺家婆娘了。”
先前那些话,说的还令人有些感动,后面这句,则是让人忍俊不禁了,哪怕一贯以治军严谨而著称的黑齿常之都是无奈的咧咧嘴,李捷更是昂头大笑,好半天,方才又是拍了拍挠着头憨笑着不知所措的黑愣子府兵,笑着说道。
“放心好了,打完仗,有的是时间让你回去看你家婆娘,或许你还能为你家娃赢下一大片土地,赢下个将军当当呢!”
扶着黑小兵的肩膀,李捷大笑着绕了过去,继续巡视,忍俊不禁的将军们,兵部官员们,都尉们也是摇头笑着跟上,原地只剩下黑小兵还在傻愣愣的摸不到头脑。
“土地?将军?”
好半天,黑小兵这才喃喃嘟囔着抬起头,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尽管闽王还是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把几十万府兵背井离乡的调集到遥远的呼罗珊,不过全军士气似乎高了一截,至少,傍晚时分,完成了一天慰问访问,李捷离开军营时候,每一个刚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汇聚在波西斯城下的府兵,不管哪一族的,握着武器的手似乎都紧了些。
斜阳斜下,浓烈的红色光辉似乎给偌大的军营都涂上了一层血色,照耀的人脸上也是红彤彤的,地平线的那一边,通红的太阳散发着火辣辣的光芒,却是一点一点的沉入地平线,仿佛一个迟暮之年的帝国那样,虽然还是雄光万丈,但却时日不多。
眺望着夕阳斜下的徐徐烈日,李捷的嘴角也是挑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近代西方文明,起源于拜占庭的坟墓遗漏出的宝藏,文艺复兴点燃了西欧强盛之始,而阿拉伯,一往无前的******铁骑在宋代毁灭了整个西域佛国文明,哈里发还野心勃勃的封下了中国总督,宋末,广东的阿拉伯人更是伙同蒙古人大开杀戒,几乎杀光了南宋宗室。
如今,两个帝国就仿佛这轮夕日一样在李捷眼前。
轻哼了一声,牵着马缰绳,李捷斗志昂扬的向波西斯城走去。
就在闽王御驾缓缓向波西斯行宫走去之时,另一支同样庞大,而且同样庄严华丽的车队也是从东城们缓缓的开入城中。
三百骑兵开路,一百面玄黑色的闽国大旗迎风猎猎飞舞,尤其庄重的是这些闽字大旗上还有一条条行龙盘踞其上,威风不已,骑队后面,沉重而又华丽的车队一辆跟着一辆。
四排卫士分列队伍两旁,外围卫士右臂夹着三米长槊,里层卫士则是左手挽盾,右手挎刀,整个卫队不知道有多少,但各个疲惫中却夹杂着精干,左右巡视着的目光中带着浓郁的凶光,警惕的护卫着车队。
“跪!”
城门都尉金吾卫全都是一手持着长枪,单膝跪下,无比庄重的迎接着车队的到来。
第三次来波西斯,受到的礼遇一次比一次隆重,可李瑾的心头,却是一次比一次的忐忑,宽敞的车厢内,他仿佛像个囚笼中的野兽那样,焦躁的来回转着圈,最后干脆沉闷的把头探出了窗户。
入眼处,却正好是一排狰狞的人头挂在城门附近的灯笼杆子上示众,干瘪的眼睛似乎还在呐喊着临死前的不甘。
猛地心中悸动,李瑾又是赶紧缩回了头。
进了城,精锐而又干练的太子左右率护卫着车队,直奔皇宫,期间李瑾又是排了几个小宦官离开车队,也没有人阻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诸臣改称李捷为陛下,就在前一阵,李瑾这世子也被改成了太子,所以在波西斯行宫中,太子居住的麟德殿如今是彻底改成了东宫,似乎扩大了一圈儿,也更加的气派,多了不少陈设与宫人,只不过在这华丽的宫殿之内,李瑾又是更加的坐立不安。
也难怪李瑾难熬,崔道融掀起的逼宫可是以正东宫,驱逐河中郡王为口号,可是却被判为谋反,波西斯京中几百个大臣吵架灭族,人头落地,甚至还牵连了京师,就包括李瑾的一些亲信也是丢官去职,发配边疆,这个时候,李捷忽然下旨,让他从京师带着京师留守六部迁徙到波西斯,怎么能不让他心惊?
现在,他算是真体会到了当初他哥哥李让做世子位置时候那种被火山烈烈烧烤的感觉。
难熬得很啊!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一般,东宫正殿的大门口这才出现了人影幢幢,正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