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长江之畔。
月圆之时,本应一片宁静。可是这晚却不同,虽有圆月,但却有几片黑云在月的周围,江风吹的江边的树沙沙作响。一时间,江水声,风声,树声,还有远处时而传来的几声狼嚎,不由得令人生畏。
此时的圆月已不是十分明亮,远远望去,竟如同黑夜中狼的眼睛,没有平日的温柔,只有无尽的杀机。
只见江风之中,立着一个人,一身的白色,双手怀抱于前,衣角被时不时地吹起。朦胧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他闭着眼。他早已不知在此占了多长时间,却依旧一动不动,最奇的是他怀中那把三尺长剑,晶莹剔透,在月光中竟如同一块美玉。
忽然之间,黑云遮住了本已朦胧的月亮,江风也变得更大,那把剑竟然发出轻轻地嗡嗡之声。那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剑,又不再动,依然闭着眼。
猛然间,一声狼叫刚起,便由树林之中窜出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快地奔向白衣人。那黑影并非猛兽,而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人,那人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长剑居然是黑色,而且黑的发亮。
狼声未绝,那黑衣人却早已举着剑刺向了那白衣人,就在那剑刚要碰到白衣人之时,白衣人却如同一片枯叶,随着江风飞了出去,在那一瞬间,白衣人怀中之剑也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白衣人的手里。
直到此时,白衣人才睁开了双眼。
这两人对视着,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那黑衣人大喝一声,二人便向着对方,提剑奔来。“铛”一声,两剑相碰,力道之大,实在难以想象。
黑衣人却若无其事,回手一剑便刺白衣人的心窝,这一剑,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白衣人却身形一闪,顺手一剑,将黑剑挡开,顺势向着黑衣人的咽喉之处刺去。黑衣人一个后翻,将白剑踢开,却飞向半空中。他自空中一个挺身,举着黑剑竖直向下,朝着白衣人的百会穴刺去。白衣人并不去挡,竟不顾黑剑,举剑也向黑衣人的百会穴刺去。
这一举无疑是两败俱伤。
黑衣人急忙一个回身,将剑收回,避开白剑,却身形一转,落在白衣人的身后,顺势自下而上挥剑砍向白衣人。不料白衣人的身子却随着黑剑的剑锋一同向上,黑剑并未伤及白衣人的半根汗毛,而白衣人却早已在半空之中。
黑衣人拔地而起,冲天一剑,径直向那白衣人刺去,这一招至快至狠。黑衣人如同早已知道白衣人会有此一举一样,这一剑绝对没有半点迟疑。
此时,若是白衣人再无任何反应,势必死在这一剑之下。但就在此时,白衣人竟又一个翻身,向上飞去,这一招,不仅避开那冲天一剑,也让黑衣人不由得一怔,毕竟这二度飞天的功夫,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
但黑衣人却无暇惊叹,因为哪怕是极短的时间,恐怕就是生与死的分别了。黑衣人翻身落地,剑锋在地上一弹,又向上飞去,这一次,虽然出剑速度不快,但那把黑剑却幻化成千万把黑剑,不仅将黑衣人全身护住,更使得冲天一剑变成冲天万剑。
白衣人并不闪避,却使出了与黑衣人先前相同的招数,竖直向着黑衣人的百会穴刺来。本来,黑衣人的黑剑早已将黑衣人护的毫无破绽,白衣人这一剑,必然被挡回,而且必然被黑剑所伤,就在那一刹那,白衣人却将剑势一转,凌空一挥,发出一道剑气,劈向黑衣人,白衣人顺势翻身,躲开黑衣人的剑锋,同时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那道剑气凌厉之极,若是一般高手,纵然不死,也必然重伤,但那黑衣人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况且黑剑早已将他全身护住,此时,若是用剑来攻,绝无可能伤他一分半毫,但若是剑气,虽然可以将剑气抵消部分,可若想不被剑气所伤,却也是难事。
只见黑衣人一抖剑,竟也发出一道剑气,两道剑气相碰,并未相互抵消,只是转向,只听得“铛,铛,铛”几声巨响,黑衣人周围的几块顽石,已被剑气分成了好几十块,可见两道剑气的威力。
此时,黑衣人已经落地,白衣人则落在离他十几丈远的地方,二人相视良久。
突然之间,两人放声大笑。
黑衣人一拱手:“师兄,七年未见,剑法果然又精进不少啊!”
白衣人抱剑入怀,应声道:“师弟,这些年来,你的剑法也已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了。”
黑衣人将黑剑负于背后,说道:“师兄,今日唤我前来,可是为了回珞霞宫的事?”
白衣人点头说道:“不错,你我当年奉师命下山历练,如今离师父定下的回山之期,只余一年光景。”说完,便走到黑衣人身旁,继续说道:“走吧,随我回山庄,咱们师兄弟今夜定要一醉方休。其它的事情明日再作商议。”
话音刚落,白衣人双脚一点,便施展轻功,踏草向前飞去,黑衣人则紧跟着白衣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只见月夜之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影随形,随风向远处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