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男子接过来,翻开几页,缓缓念道:“正德九年,三月初七,钱永年于汉中进红枣,荞面,小米等十余车,途径襄阳境内,私藏火器三十余支,弹药五千余发,混于车队其中,至南昌城外五十余里,违禁之物不知所踪。”
又翻过几页,继续念道:“正德九年,八月十三,钱永年于成都购得土产等约三十余箱,经水路,行至夷陵境内,夹带火器五十余支,弹药八千余发,至汉阳,转陆路前行,出武昌,违禁之物去向不明,至今不能查。”
只见钱掌柜脸色铁青,黄豆大小的汗滴不断地往下滴。
“还要我继续念吗?钱掌柜?”长须男子将册子拿在手里,问道。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掌柜的脸上已经如同被水洗过一般。
“怎么?还不想说吗?”长须男子见钱掌柜依然不肯说,便将册子交给身后的人,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钱掌柜跟前。
钱掌柜似乎不敢看着眼前这个人,只把头低下,浑身依然不住地哆嗦。
长须男子突然伸手,啪的一声,打在钱掌柜的右脸上,钱掌柜只觉眼冒金星,血顿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好汉……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钱掌柜哭喊着说道。
“什么都不知道?”长须男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根拨浪鼓,摇了两下,又继续说道:“不知道这个东西会不会让你说些别的。”
钱掌柜看见拨浪鼓,便激动起来,大声哭喊道:“你们……你们对我儿子干了些什么?”
“你放心,他还在家里。这根拨浪鼓,只是我趁他睡着的时候,从他手里拿来的。”长须男子将这拨浪鼓送到钱掌柜眼前,又拿回来,继续说道:“不过你如果继续什么都不肯说的话,下一次我带来的,恐怕就不只是这根拨浪鼓了。怎么样,钱掌柜,想起来要跟我说什么了吗?”
钱掌柜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突然间接近疯狂,不断用力地把后脑磕在柱子上,砰砰作响,嘴里喊道:“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
“想死?”长须男子见钱掌柜越撞越用力,便伸手在钱掌柜的胸前点了两下,钱掌柜便定住不动,只在那里气若游丝地说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杀了我吧……”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别忘了,你偷运这些火器用的可是青龙帮的船队,你死了,还有你的夫人和孩子,就算我们罢手,他们为了撇清这罪名,会做些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长须男子厉声问道。
钱掌柜双眼空洞地看着长须男子,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不要再逼我了……你们斗不过他们……我说了……我会死……我全家都会死……你们也都会死……”
这时,骆英凤听到长须男子提到青龙帮,心中突然一凛。临行前,龙二千叮万嘱,小心行事,不要泄露青龙帮的货船上有人偷运火器的事情,但这里竟然有人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不经意间,骆英凤挪了一小步,碰到脚边的一片碎瓦,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长须男子本要继续和钱掌柜问话,听到响声,突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两柄飞刀,朝着骆英凤藏身的方向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