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二十二日,寅时初刻(凌晨3点左右),池阳城外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是那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大喊声却是让整个池阳城的守军都如临大敌!
“张平奉命前来!快开城门!”
“快开城门!速速开城!”
“再不开城门!贻误军机,你们都得死!”
游子远没有吭声,只是面色凝重地盯着城下不断搜寻,只可惜天色太暗,就算他已经在城墙上插遍了火把,却是依旧看不清城池下的情况!
“彭天护!点火箭!往那里射一箭!”
彭天护立即把箭头点燃,然后弯弓搭箭,对着喊声最响的地方一箭射去!
“嗖”的一声,火箭的光芒立刻照亮了城下一小片范围,只见密密麻麻都是穿着匈奴服饰的骑兵,立时看得城上的守军一个个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守将何人?!竟敢私放冷箭?!”
“哈哈!张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我游子远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又是“嗖”的一声,一支冷箭瞬间就从游子远的面颊上擦过!
游子远顿时吓得腿软,一旁的彭天护更是对着城下破口大骂道:“张平!你们这是想造反?!”
“哈哈哈!张将军说了!这叫礼尚往来!”
彭天护大怒之余,立即举手示意弓箭手准备对城下射击,却是不想被游子远一把拉住,不许他轻举妄动!
“好!张将军这礼尚往来,我游子远记住了!”
“那还不快开城门?!小心我们张将军在中山王殿下那里告你一状!”
“张平!这天色太黑!无法辨认!请速速点燃火把,上前说话!只要我看清楚是你!立即放你通行!”游子远大喝一声后,却是马上对着彭天护的耳畔说道:“一旦张平现身,立即射杀!”
彭天护没有犹豫,再次弯弓搭箭,只等着张平自己点燃火把的那一刻!
“混账!张将军的声音你们都听不出来了?!我们来得急,没带火把!”
“来人啊,丢点火把下去!”
“不好!游子远又要放冷箭了!快撤!”
片刻之后……
“大人!刚才为何要阻止小将出城追击?!”
“天色太暗!若有埋伏,你该如何是好?!”游子远说完这话,面色却是已经变得惨白,就连看向彭天护的眼神里也尽是不忍……
彭天护被游子远看得心里发瘆,忍不住地问道:“大人……”
“哎!天护啊!张平此来,恐怕是长安有变啊!”
“不!不可能!我父亲彭荡仲此刻正在长安,只要有他在,绝不会有任何……”
游子远耳听着彭天护说话的底气越来越弱,心中更是一阵哀叹……
“天护……,长安即使还在,想必也是岌岌可危!我只担心杨妃和你父亲……,恐怕是等不到中山王驰援长安的那一刻了……”
“大人!张平他!?”
“只怕是河内王刘粲的指使……”
“河内王自己不好亲自出面,就迫使张平来犯?!可是中山王殿下不是已经出兵了?!他们为何还要如此逼迫?!”
游子远无奈地长叹一声后,却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抬头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大人!”
“天护……,河内王和中山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你还是少知道的一点为妙……”
“可是中山王殿下临走时,不是已经把大量的精锐和整个池阳城都交给大人管辖了吗?!大人!小将只需要五千兵马即可!”
“天护,你此刻的心情,我游子远十分理解,但你要明白,就算我此刻分你一部分兵力去驰援长安,恐怕你也过不了张平和河内王刘粲的封锁,只能是去白白送死!”
“大人!可是我父亲他……”
“彭天护!池阳不能有失!”
“……”
游子远看着彭天护此时心急如焚的状态,倒是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毕竟父子情深也是人之常情……
“天护!你现在要以大局为重,等到中山王殿下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可是……”
“长安毕竟是大城,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也嘱咐过你父亲要防着点张平,想必长安也不会立即陷落……,不然张平也无法抽身离开长安来此……,你不要着急,或许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可是……”
游子远却是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搭理彭天护的一片孝心了,毕竟此时此刻张平的突然出现,已经让危如累卵的局势更是雪上加霜!
再加上游子远只要一想到中山王刘曜对他的不计前嫌,甚至仍旧委以重任,更是让游子远的心思都系在了中山王刘曜身上,就怕刘曜此去甘泉山真的会遭遇不测……
“天护!你若是真的想要中山王殿下救你父亲!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大人!只要能救得我父亲!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彭天护都万死不辞!”
半个时辰后,之前在池阳城下,自称“张平人马”的那群人,终于在到了距离池阳城很远的隐蔽之地后,停下了他们的脚步……
“哈哈哈!快!多点几个火把!我董匡要好好看看你这个假张平到底有多厉害?!哈哈哈!竟然只用三言两语,就把游子远那个刘曜的首席谋士给骗得团团转!?哈哈哈!”
“董将军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哈哈哈!兵不血刃啊!就让整个池阳城就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