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未能得偿所愿,临走前见了胡翔声。
胡翔声跟肖母有过几面之缘,尤其是他决定收肖也为闭门弟子时,跟肖家的沟通尤为关键。所以肖母面对胡翔声的时候也就开门见山了——
“我家小也做什么事都没长性,当年之所以同意他来敦煌,就是想着给他几年时间去折腾去体验,转头他也就腻了,谁知道他到了现在还没有离开敦煌的打算,胡教授,这样不行啊。”
胡翔声没明白怎么个不行法,他跟肖母表示说,孩子有了长性是好事,而且肖也现在也算是修复师队伍中的重要力量,前些年没少支援外地,这都是宝贵经验。
肖母抬手止住胡翔声的话,表达了自己真正的担忧。
“我只想让我儿子恢复正常,说实话,他没来敦煌之前虽然说没正儿八经交过女朋友吧,但至少身边围着的都是姑娘家,哪像现在……”
多余的话不再说。
所以胡翔声曲解了肖母的意思,笑说,“干这行的基本上都是男性,所以肖也的现状也很正常。”
肖母没急,笑了笑,“虽然我们家不等着小也去传宗接代,但终归不能眼瞧着他打光棍吧?男人跟女人一样,也都有黄金期的。我呢,也知道敦煌现在缺人,暂时让小也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希望胡教授能卖我个人情。”
卖人情?
胡翔声狐疑,想了想道,“好,你说。”
……
江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经过一夜的折腾,他连自杀的心都有,盛棠是忘了句话,士可杀不可辱,敢这么折磨他,就别怪他辣手摧花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找她算总账的时候,盛棠溜溜达达地来找他了。
当时江执在窟里,六喜丸子就差盛棠一人,其余的都到齐了。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院里决定一天没下来,那他们就在窟里多待一天。
都是经验丰富的修复师,深知壁画修复有时候也看命,往往多上一分钟,也许就有与众不同的发现。
盛棠来时有光。
外面齁热,一推门,她裹着热浪和光亮,刺了江执的双眼。
江执表面虽没什么,心里头恨得直痒痒。
尤其是今早肖也还八卦地问他一句:哎,昨天大半夜的你站在棠棠家门口干什么?
弄得祁余他们都瞅着他。
再看见盛棠,他真想掐死她。
……盛棠走到他跟前,蹲下来,仰头看他。
江执故作云淡风轻,一声不吱地整理工具包。盛棠蹲在那半天,见他不搭理她,忍笑。目光不经意落在包里的修复工具上,尤其是刀柄上刻着的“匠”字。
之前她还不解,像是江执这年龄怎么喜好跟上一辈的修复师一样,现在想来这就是上一代修复师的工具啊。
是薛梵教授的吧。
盛棠觉得江执身上有很别扭的东西,像是对薛梵教授,表面上不在乎,实际上在乎得要命。
江执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瞥眼看了看她,见她似若有所思,停下动作,“棠小七,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我没有啊。”盛棠蹲在那,双手托脸,笑得挺甜,“我男朋友长得帅,我看看还不行吗。”
搁平常,江执听了这话早就心花怒放了,现在?呵呵。
他现在对盛棠的良善品质抱有打折态度。
“别假装乖巧,棠小七,昨晚上你是怎么折腾我的你心知肚明,这事儿咱没完。”
“这情侣之间不就是你欠我一笔,我欠你一账嘛,这才叫此情绵绵无绝期。”
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江执整理好工具,将其摆放整齐,压着嗓音,“棠小七,你就是个女流氓。”
“女流氓就女流氓呗,我也没氓别的男人。”盛棠大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一脸无辜,“女流氓今天来是要跟你说件事的。”
“你能有正经事?”
“还算正经吧。”盛棠云淡风轻地甩了句,“我爸妈已经到敦煌了啊,我约了中午饭。”
江执手指头一抖,差点被修复刀的刀刃给划了,好半天,就跟后反射弧觉醒了似的,“啊?”了一声。
声音本就不小,再加上窟里有回音……
祁余他们都往这边瞧。
肖也现在对江执的状态和遭遇十分好奇,抻头朝这边说,“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呗。”
乐呵你大爷。
……
盛棠被江执拉出了石窟,直接上了车。
“你爸妈来了?”
“啊,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
“不是,你昨晚只是说他们要来,并没说他们今天就到啊。”
盛棠不以为然,“早到晚到不都一样吗,再说了,我也是才知道他们今天到了的。”
江执刚要启动车子,蓦地停住,“落地了?”
盛棠点头,“都入住酒店了,刚才在窟里我不就告诉你他们已经到敦煌了嘛。”
江执叹口气。
盛棠不解看他,这是怎么了?
“接机、安排酒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江执面色严肃,想了想又问,“他们行程安排了吗?既然来了敦煌,总得到处玩玩吧,我给安排游玩路线。”
盛棠摆手,“他们来就是为了看你的,至于游玩,他俩也够呛能有时间,再说了,来敦煌哪还轮得到咱们操心路线?我爸妈对敦煌这边相当熟悉。”
“那……”江执迟疑,想了想说,“我就是觉得约在午餐太匆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