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是年龄还小不懂,政世叔难道也不管一管?”冯紫英皱起眉头。
“现在府里心思估计都放在建园子去了,哪里还有心来管其他?”贾琏叹了一口气,“老爷又来了信,催着赶紧落实银子,现在都是府里公中先填着,只是这亏空就越发大了,甄家那边也在耍赖,说没银子,林姑父这笔银子就是救火的了。”
冯紫英也摇摇头。
这事儿他也不好插言,几家贵妃都是在攀比着建园子,只是不知道这园子建起来就那么长一下面子,也不管日后生计了。
关键在于永隆帝对这等事情怎么看,这些人也好生揣摩一下君心,却一味在这上边却逞强炫耀。
贾琏也感觉到了冯紫英在这上边的不以为然,但他也同样不好多说。
两位老爷定了的事情,老太君也是全力支持,又有贵妃这层关系,怎么地也得要把这一关撑过去,一旦大姑娘得宠,贾家便能借此机会重新起势,这些银子捞回来都不在话下。
一行人速度很快,途中没有半点耽搁,甚至是撵着那位御史的控诉弹劾回京。
这一趟去扬州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反而在冯紫英心中隔了许久一般,实在是因为去扬州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几乎是马不停蹄,加上练国事他们来了之后,还要操心他们的适应,所以也有些疲倦。
但想休息是不可能的,坐在朝中的一大帮人早已经坐卧不安,不仅仅是东番盐务,而且动盐商的事情也如同戳在了某些人的腰肋上,让他们再也难以坐得住,疯狂地鼓噪起来了。
当然,对动盐商的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在永隆帝心目中,冯紫英无疑做出了一项他最想做,但是却又始终不敢下手的事情。
这桩事情究竟是好是坏,还要看冯紫英究竟做得如何。
其他地方都可以稍缓一缓,但是中书科那里却要马上去一趟。
在和贾琏道别分手之后,冯科。
等到一见到冯紫英,官应震更是兴奋莫名,立即将冯紫英单独召到一边,询问究竟。
东番盐务的巨大收益更是重点,而对于盐商之事,似乎官应震反而不太重视,也不太在意,这也让冯紫英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肩负王命而去,任何事情都得要让位于当下朝廷的难处,盐商虽然势大人脉广,但是是指整个群体,并非单指某一二人,当然这一二人兴许也有些关系人脉,但是却不可能让整个江南士人为其摇旗呐喊吧?大家不过是在等你拿出一个合适的解释罢了,你这东番盐务也选了两家盐场参与便做得极好,估计会让很多声音立即消失,……”
官应震的满不在乎,让冯紫英终于松了一口气,“官师,对我的弹劾怕是到京了吧?那位御史恐怕是气坏了,……”
“哪个像模像样的官员不收到几份弹章?庸人,不做事的人才懒得有人弹劾他们,不过你这么年轻就开始收到弹章,的确是开天辟地就是了,但这也是一份荣耀!”
官应震话语不无骄傲自豪,能让都察院那帮人气急败坏,只能说明冯紫英的本事,至于说弹章能发挥什么作用,哼哼,那还真的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