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短戟军看到那张寿头颅,个个面露悲戚之色,有些受过张寿恩惠的军士还两眼泛红,面颊有泪流淌。
彦彭心里暗道“坏了”,正要说些什么,一阵隐隐的头痛传来,他连忙捂住额头,再也不能阻止这士气跌落。
韩灏也觉得此举也颇为不妥,可是却不能阻扰军士哭泣。
此时尚忠崇义,缅怀故上官而泣,忠义之举也,任谁也不能多说什么。
赤羽飞待短戟军哭了一阵,士气泄得差不多了,才说:“张将军头颅已奉还,吾心中无憾矣,不知诸位可做好了准备一决生死?”
他手一挥,后方糜县军在血卫的带领下齐声高呼:“一决生死!一决生死!杀!杀!杀!”
千人同时大吼,声音冲破云霄,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颤动。
韩灏跟彦彭看到对方士气如虹,心中有些没底,又看看已方那些哀兵,撤军之意在脑海一闪而过。
不过彦彭跟韩灏都是会带兵的人自然不会受人挑拨就这么上了,又惧怕燕王的怒火,不敢轻易撤军,所以虚张声势,故意做出一副有把握的样子。
韩灏道:“冠英君若想战,那便战,我等在大营摆好阵势,你攻来便是。”
赤羽飞露出古怪的神情:“尔等五千精锐,远到而来,在此安营扎寨,不来攻城,反而要我攻你,难不成你们是郊游来的?如此我贸然进攻,岂不是破坏了诸君的兴致?成了那不解风情的恶徒?”
他身后的军士闻言都是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
韩灏脸上有些燥热,他方虽是精锐,倍于敌军,如今却士气低落,别说攻城,就是据营而守都岌岌可危,作为一个成名大将,确实有些丢脸。
彦彭上前,偷偷对韩灏说:“现在只要我们死守,赤羽飞怎么都攻不下来的,只要我们等到援军到达,便能一举将其拿下,现在让他逞一下口舌之利又何妨?”
韩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时赤羽飞又开口了:“燕王手下四大将,个个都是好汉,如今张寿将军的人头已经归还,还有一份,也请各位带回去吧,免得说我赤羽飞不敬重英雄!”
“还有一个?”韩灏跟彦彭心中大惊,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赤羽飞示意白战端出一个木匣子来,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慢慢揭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显现出来。
匣子被慢慢揭开,下方有个方行的木盘,木盘铺着一块紫布,布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人头,人头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面容了,但是人头带着一个金色头盔,金盔油光发亮,做狮子吞头的式样,精致而张扬。此人头的身份不言而喻。
“金甲将,陈荣智?”韩灏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饶是他向来稳重,见到此景还是忍不住心头发凉,退意横生。
彦彭看到这金盔人头,早就两腿发软,若不是韩灏在他身边扶着,他早就两腿一栽,往地上坐去。
“这。。。这。。。”韩灏还想说什么,却嗓子发哑,说不上话。
赤羽飞踱步向前,挥一挥衣袖:“吾从坊县赶来,路上遇到了这金甲将设伏,两军激战,不小心斩了他的人头,连日赶路,倒是忘了归还,失了礼数,如今借此机会,将其奉上,忘燕王勿怪。”
他嘴上说得客气,脸上却是一脸傲气。
陈荣智五路设伏,这还是彦彭出的计策,如今看到这金甲人头,他早就信了大半,再看赤羽飞一年傲气,心中只感觉陈荣智确实被此人斩了,心中本还稍有疑虑,却又是阵阵头痛传来,如何还能细想,只想着怎么逃命还好。
看着韩灏跟彦彭的样子,白战心中再次不得不佩服赤羽飞意图之远,当时他看赤羽飞拿着头盔把玩,还以为是这位兄弟只是拿着顺手玩玩,没想到赤羽飞却一路把它带到糜县,如今在此起了大用。
“羽飞兄武艺高强,又通军法,又有此谋略,如此大才,幸亏还有些粗俗自负的毛病,不然真怀疑是不是天神下凡。”他心中感叹。
一旁的赵安等人惊的无以复加,没想到赤羽飞还藏了这一手,如此,燕王手下四大将可是被他斩了两个了。
赵安忍不住大喊:“冠英君天下无敌,连斩两员大将,我愿随君大破敌军,虽死无憾!”
所有将士齐声高呼:“愿随君大破敌军!虽死无憾!”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从方阵中响起,所有糜县军士摩拳擦掌,一副兴奋的表情,军心可用!
赤羽飞向前踏出一步:“愿战?愿降?韩灏,彦彭,再不给我答复,我可要进攻了!”
韩灏大惊,敌军士气高涨,个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如何敢战?如今连最后的希望陈荣智也“身首异处”,这韩灏最后一丝斗志都消磨殆尽了。
韩灏低下头:“军师,事到如今,还是想办法撤军吧。”
彦彭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如此,也没别的办法了,但是眼下不能马上退,不然敌军趁机一拥而上,我等势必成溃军,还是得倚仗将军先拖延住赤羽飞,我回去安排分批次退军。”
韩灏没有说话,带着一小队短戟军士上前,彦彭趁机偷偷溜回营地,通知各部做好撤退的准备。
韩灏上前,面对赤羽飞:“冠英君,早就听说你的武艺世间罕有,如今我倒想讨教一二,可敢应战?”
赤羽飞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不过他本意就是吓退敌军,并不想真的打起来,于是假装不知,顺着韩灏说道:“好!有种!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