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膝行而前,拜倒在地,道:“罪臣段煨,拜见陈使君。”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萧索的意味,只是几个时辰之内,就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样。陈诚下马将之扶起,道:“将军弃暗投明,避免了士兵们的无畏伤亡,只是来的迟了一些,又哪里有什么罪过呢?”
听到陈诚这样说,段煨心中稍安。陈诚又道:“听闻吕布已经进入了扶风郡,段将军现在暂领扶风太守,有守土安民的职责,这就带兵东进,去征讨逆贼吕布吧!”
段煨愕然,抬起头来,就见到陈诚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陈诚这是要让他先去和吕布拼个你死我活啊!虽然事前早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事到临头,段煨依然很不是滋味。
从手握重兵的一郡太守,到现在仰人鼻息的情况,也不到半天的时间。事情变化的太快,就让人差点转不过弯来。段煨拜伏在地上,满嘴苦涩地道:“诺!”
西凉军入城之后,原本的守军全部被驱赶出了东门。陈诚甚至不给让他们在城外驻扎的机会,直接命令段煨带兵东进。刨除老弱之后,四万大军拖拖拉拉地向着东边进发,如狼似虎的西凉军则是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段煨沿途又收拢了一些扶风郡内的兵马,兵力达到了五万人左右。然后,他们就碰到了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的吕布军。双方都是沿着渭水行军,遭遇之后爆发了一些短暂而激烈的战斗。
吕布军的侦骑更为精锐,但是段煨军的侦察兵人数更多。双方打了一阵,各自都有了一些伤亡,然后互相后撤,将遭遇敌人的消息传了回去。段煨这边还在拖拖拉拉的时候,吕布在得之消息后,已经带着麾下的精锐骑兵冲了过来。
在西凉,在并州,在关中打了这么久之后,吕布的用兵水准也提高了不少。骑兵最大的优势不是冲击力,而是机动性。当吕布带着骑兵出现在身前的时候,段煨军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一万多扶风军顺着渭水进军,河水两岸各有五千人。吕布集中优势骑兵,全力进攻北岸的段煨军,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彻底击溃了那五千人。在南岸的段煨军急切间不能渡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被吕布军屠杀。
事实上,即便是能够过河,看到吕布军的那些骁勇骑兵,南岸的段煨军也是不敢过去的。在友军被打的大败的时候,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快速地撤了回去。
“混......混蛋啊!”段煨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将领,骂道:“北岸的兵马遭到了攻击,你撤回来干什么?别说南岸碰到敌人,就算碰到了,难道不会就地组织防御吗?”
部将爬起来,不服气地道:“谁说我们没碰到敌人的?探子明明已经看到了敌人的骑兵了!”
段煨怒不可遏地道:“住嘴,陈使君已经下令,只许前进,不许后退!你这么撤回来,难道就不怕军法么?”
部将低声道:“那是西凉人的军法,又不是我们的!”
段煨虽然统合了扶风郡的兵马,实质上还只是一堆豪强和军阀的盟主,因为掌握权力的时日尚短,还不能太指挥得动这些人,因此部将对他也不是很害怕。
“大不了,我去向陈使君请罪!我就不信,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段煨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却也觉得这是一个试探陈诚的机会,现在吕布军已经杀过来了,咱们不是没抵抗,只是打不过而已。既然咱们打不过,要不还是西凉军的大爷们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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