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甲骑的威力毋庸置疑,又是趁着段煨军调动之后发起的突袭,只是一次攻击,就击破了守军的三重防线,直接杀进了弓弩手的编队之中。
长枪刺穿甲胄,发出或是清脆,或是刺耳的声响。一排排的步兵像是麦子一样的被放倒,哪怕是没有被刺中,全副武装冲过来的具装甲骑光是用撞的,就能把人给撞个半死,惨叫声中,守军的防御已经告破。
虽然具装甲骑也在连续的撞击中耗尽了动能,变成了被数量众多的步兵所包围的尴尬状态,但是吕布军的轻骑兵随即就顺着被打开的缺口冲了进来。正面进攻的郝萌等人也加大了进攻力度几两面受敌的段煨军很快就支撑不住,大片的士兵开始跪地请降。
他们已经投降过了一次,再投降一次也就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还有不少人被打的连连后退,却又不想投降吕布军,因为对面的名声是在是太糟糕了。这些人前有敌军,后有大河,干脆返身投入了滚滚的渭水之中。段煨木然地看着麾下的四万大军就这么土崩瓦解,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悔恨。
兄长曾经敦敦教导,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为何自己还是要鬼迷心窍地拥兵割据一方?但随即,他又在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英雄豪杰都会忍不住要出手的吧?
那么好的机会,能有几个人忍的住?不是人人都能入皇甫嵩一般的啊!
他绝望而无助地呆立在河堤上,准备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边上的弓弩手已经大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奔跑呼喊,发出了各种意义不明的声音。段煨已经在等待死亡,但是他的亲兵却不准备就这么束手就擒。
“主公,速速褪去衣甲,抱着马首渡河!”
段煨挣扎着叫道:“大军星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罢!”
亲兵们却是不听,剥去了他身上的盔甲,摘下了他的头盔和武器,拉着他投入了河水之中。段煨原本还想着死了算了,被河水一灌,身体却是老实地抱住了马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再被呛住。
不能怪我,段煨心道:要怪就怪水太凉了!
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将人马冲了出去。段煨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在渭水的波涛中几经沉浮,嘴里和鼻子里面不知道灌了多少水进去。到了后来,他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当吕布军开始对段煨军发起进攻的时候,陈诚就已经察觉,他立刻下令全军准备。片刻之后,探马狂奔而来,大声叫道:“吕布军已经发起了冲击!”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时代,数万大军的阵型一旦展开,就很难再做别的调整。所以很多将领在明知道会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是会咬着牙让士兵们冲上去刚一波。无它,撤退可能会损失的更多,而且还是多很多,说不定直接崩溃了也说不定。
吕布军既然已经开始了攻击,那短时间内就没有撤下来的可能。就算能够成功地完成敌前撤退这种高难度的战术动作,也要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重新整队。
陈诚跳上了马背,将骑枪举起,指向前方,高声道:“传令杨秋部,绕到敌军的后方去,对正在进攻段煨的吕布军发起攻击!”
号角和鼓声在安汉邑的四边响起,一支支步兵和骑兵队伍开了出来,向着远处的敌人扑了过去。两军的距离不到二十里,这点路程骑兵快速奔驰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跑完。
先行出发的轻骑兵很轻易地就将吕布军所剩无几的侦查力量粉碎,大队大队的骑兵绕了半个圈子,插入了严阵以待的敌军后方。西凉军绝大部分都是骑兵,机动性比敌人要高的多。在关中平原这样的战场上,有着更强骑兵的一方,就占有者莫大的优势。
见到西凉贼寇不来进攻,却反而绕道向着后方奔去,吕布军的守将先是大声嘲笑,说西凉贼完全不懂兵法,那有放着这么多敌人在后方的?一旦被夹击,腹背受敌的军队被容易就崩溃掉了。
昔日陈仓之战的时候,皇甫嵩派遣王当绕后,就落了个惊呼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是等到大队大队的骑兵绕了过去,赵云率领飞熊骠骑和“上番骑兵”有已经逼近到近前之后,这些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些插入到后方的敌人会不会腹背受敌还不知道,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被包围起来了。虽然坚信吕布不会放弃他们,但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出军队的士气已经降低了许多。
这些人占据了村寨,堤坝,水塘等较为防守的地方,彼此间距离不是太远,可以方便彼此救援。但是他们的所有准备都是放在敌人会一头撞上来的基础上,若是敌人不来呢?
他们跟董卓打了许久,一直是压着董卓军的匈奴骑兵打,却没想到西凉人竟然能拉出来这么多的精锐骑兵。这可和他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早知道西凉人的骑兵这么多,吕布绝不会将军队这样调配。
都怪段煨,要不是他表现的那么糟糕,吕布也不会狂妄到将兵力一分为二地使用!
随着四万大军迅猛地插入到他们的身后,吕布军一下子就被撕裂成了两半。往来奔驰的西凉军割断了前后两部之间的联系,无论是对吕布来说。还是对西边的守将来说,在得不到友军消息的时候,友军仿佛就是不存在了。
双方还没真正的打起来,但是西凉军的骑兵已经控制了战场上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