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诚发怒,支谦心中不由得一惊,“去西域种棉花”他也是知道的,所以立刻就道:“大将军,佛法可以化解戾气,稳定人心啊!”
陈诚却不需要靠佛法来麻痹下层百姓,他面无表情地道:“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服我不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支谦是大德高僧,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佛法精湛,辩才无碍,这也是他自己认为的。有着这么多的优点,他现在依旧是冷汗不止。因为大将军陈诚向来都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和喜欢靠口才压服别人的佛门不同。
要是现在不能找到一个说服大将军的理由,那可真是要被送到西域种棉花去了。虽然说佛门中人也有以苦修以求佛法,但是他支谦可不是那一派的。就算种棉花种得再好,又对弘扬佛法有什么好处呢?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说服大将军呢?
说服一个人,天魔极乐功.........咳,说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从对方的喜好,弱点等下手,大将军以武力夺取凉州和关中,喜欢的自然是富国强兵,开疆拓土,可是这些都是和佛法背道而驰的啊!
支谦后背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湿,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纵然他勤修佛法,但是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好一会后,陈诚悠然道:“再不说,我就算你是放弃回答了。”
“大将军,佛法无边,皈依我佛,以后必有福报啊!”
陈诚哑然失笑,还福报?是不是要9.........他摇了摇头,说道:“可惜,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没有好好地把握住。收拾一下吧,你们要去西域了。”
他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在刚才等待回答的过程中,陈诚已经想的很清楚,对于古代的中国来说,佛教的传入算是拓展了中国文化的宽度和深度,给原有的文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但是自己带来的科学是比佛教要先进几个世代的体系,取代佛教绰绰有余。既然佛陀不能在自己面前显圣,那自然就是不存在了。
见到陈诚向外走去,支谦连忙跟了上来,叫道:“大将军请留步!”
陈诚脚下一顿,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支谦急道:“徐州和江东有不少佛门信徒,这难道不能让大将对我等高抬贵手么?”
“你是想说间谍?”陈诚头也不回地道:“要是三年后你还没死,我可以再给你一个说服我的机会。”
说罢,他已经抬脚迈出了院子。在陈诚身后,支谦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念起佛号来。边上的胖大和尚们一起涌了上来,问道:“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支谦并不回答,只是不停地颂念佛经。
有和尚急道:“就算是大将军,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我们又没犯法,凭什么要抓我们去西域?”
“不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
“立刻请王司徒他们来帮我们说话!大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也不能不给王司徒面子!”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时候,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钢铁碰撞的声音中,有人在大声下令,“立定!向左转!”
“啊!”
守在门口的胖和尚屁滚尿流地闯进了后院,大叫道:“师父,不好了,有官兵来了!”
如狼似虎的禁军踹开了大门,握着明晃晃的刀枪冲了进来。一名上尉大踏步地走到和上门的面前,喝道:“礼部下令,尔等信奉胡神,不事生产,蛊惑人心,判处流放西域!几位,这就去上路去西域吧!”
“佛敌!这是佛敌!大将军与佛为敌,难道就不怕死后坠入地狱,永不超生吗?”
上尉面色一变,忽地拔出腰间横刀,砍在了大叫的和尚脸上。鲜血迸射,那和尚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其他正七嘴八舌谩骂的和尚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惊恐地望着对方染血的钢刀,全都噤若寒蝉起来。
“竟然还敢对主公不敬!”上尉冷笑一声,杀气腾腾地道:“只有主公才是真正的神明,你们的胡神不过是伪神罢了!再敢聒噪,就当你们拒捕,全部杀了!”
支谦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地道:“你错了,只有佛陀才是世间唯一神。大将军最多不过是有些神通,又如何能是真神?”
上尉眯起眼睛,冷然道:“和尚,你的胆子很大啊!”
支谦微笑道:“不是我的胆子大,而是大将军不久前还对我说过,会在三年后再次问我同样的问题。所以我想,在那之前,贫僧的性命大概是能够留下来的。”
上尉死死地盯着支谦看了好一会,然后“哼”了一声,对边上的士兵道:“将这些人都抓起来带走!”
边上士兵问道:“地上那个呢?”
上尉漫不经心地道:“地上那个持械拒捕,已经被我当场格杀!把他的尸体挂在城外,示众一天。让关中的人都看看,信奉伪神会是什么下场!”
刚刚才在长安立足的佛门就这么被连根拔起了,朝廷颁下告示,宣布佛教为邪教,组织传教者斩,信徒流放西域。许多曾经对佛教感兴趣的关中人立刻与之划清了界限,胡人的神虽然有些异域情调,但是既然朝廷已经宣布其为非法,那他们自然是不敢再靠上去了。
就算真的有信了佛陀的,那也是不敢当众表现出来。
天气已经转冷,眼见得就要下雪,农民和牧民都已经在尽量地储备过冬物资,没人去关心那些光头的和尚到底是干什么的。偶尔有人在不经意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