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柔出事许多天,谢相府里还没个动静,这事儿不光陈全礼纳闷,关心朋友的小姑娘穆红裳也很纳闷。
依照她的想法,那一日谋害谢姐姐的人不是没有破绽,只要顺着谢家侍卫和大宛良驹的那条路子查下去,迟早能摸出幕后主谋。
而且祖母说了,谢相是极精明强势的人,有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可不太容易,被寻出首尾是迟早的事。
祖母的判断,穆红裳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事情过去许多天,事情却还依旧没什么进展。
谢淑柔倒是天天都会写信过来,书信中免不了提及这件事。穆红裳也是从她那里得知,谢相早早就认定了李相一派是对谢淑柔下手的主谋,而几日过去谢府也早已经收集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只是谢淑柔虽然是当事人,但在谢相眼里也只是个“后宅女子”,属于不需要知道太多的那一类。因此谢家到底掌握了些什么证据,谢淑柔其实也说不清。
“奇怪!”穆红裳今日送来的书信折三折,放到了一旁,一边伸头去看谢府今日送来的点心,一边和坐在她旁边,捏着一本书的穆青衣说道:“今天还是一样,没什么动静。谢姐姐的信里说,谢家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证据了,可是怎么谢相还不为谢姐姐报仇啊!”
“祖母看呢?”穆青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妹妹的问题,反倒抬眼望向坐在软榻上端着一杯茶正慢慢喝的穆老夫人。
此时坐在穆老夫人屋里的只有穆红裳和穆青衣两人,其他的孩子都去外院读书了。穆红裳是因为手臂没好利索,穆老夫人尚未放她去上学,而穆青衣则是因为又病了,因此也没去上学。
胎里弱的穆青衣每年冬日里都得病一场,总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因此这几日,他虽然已经退了热,但也是没去上学,倒是天天有空坐在穆老夫人屋里,陪着祖母和妹妹说话。
“我?”穆老夫人笑笑:“我有不是谢相,哪里知道他怎么想。不过依我看,谢相心中必然早有成算。”
“大概吧,可是也拖得够久了。这样拖来拖去真的好吗?谢相就不怕李相他们有所准备?”穆红裳一边说,一边伸手捏起一块透明的软糕,直接递到了穆青衣面前:“四哥也尝尝,谢姐姐制的点心都很新奇呢。”
穆青衣将书放到一边,接过了妹妹递过来的软糕,笑着答道:“毕竟对手是李相,不小心些怎么行?难不成找李相寻仇,还能拿了证据上官府去报个官?”
听了穆青衣的话,穆红裳居然真的认真外头想了想,接着才说道:“也不是不行吧?”
“这可是孩子话。”穆老夫人忍不住笑:“难不成要让衙门审李相?这不是难为京兆衙门嘛!”
“抓到谁审谁不就好了?”穆红裳眨眨眼:“先把谢姐姐家里那个有问题的侍卫送去衙门审一审,说不准能审出什么呢。”
“审个侍卫,哪里还需要去衙门,”穆青衣笑着屈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穆红裳的额头:“说你天真你还不认。侍卫落在谢相手里,该吐的,一定早就吐干净了,去衙门也招不出更多的来。”
“但是……”穆红裳睁着亮亮的大眼睛望着穆征衣,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侍卫送进衙门,李相难道不会怕吗?他一定是想要灭口湮灭证据的吧?”
穆青衣一愣,接着又笑了:“原来小妹还想到了这些,不错。你的想法是对,但也要想想,送个侍卫进衙门,到底能不能牵出李相来?李相可不傻,不会任由谢相牵着鼻子走,谢相若真是去报官,他怎会想不到这是谢相为了钓他?”
“青衣说的不错,”穆老夫人也点头:“李相能稳居相位这么多年,可见也是极精明的。你能想到的,李相哪里想不到。你瞧瞧眼下,别说谢府没有动静,李相府上也是稳如泰山,李相能不知道谢相抓了他收买的侍卫吗?他眼下还如此安稳,自然是有恃无恐。”
“那这样说来,谢相很难给谢姐姐报仇了呀。”穆红裳有些泄气的样子,不自觉地翘起了红红的小嘴。
“你说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是随了谁,”穆老夫人忍不住摇头笑起来:“怎地这样能操心。自家的事你操心也就罢了,旁人的事你也这样上心。”
“行啦,祖母说的没错,哪里需要你这样操心,”穆青衣伸手揉了一把妹妹的小脑瓜:“谢相是极精明的人,怎会吃这个闷亏,必是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等等看吧,若有消息,谢四小姐不会瞒你的,你急什么。”
“都是青衣不好,”穆老夫人佯装生气地板起脸:“你妹妹如此多思多虑,定是跟你学的。”
“祖母说这话可冤枉我了,”穆青衣笑起来:“谁不知道,咱们安国公府的顶梁柱是祖母您。若说思虑周全,满府里谁有及得上您呢!”
穆青衣一句话,穆老夫人和穆红裳都笑了,暂时将谢家的事丢开不提。只是这件事没有了解,穆红裳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的。
幸好她也没惦记多久,又过了三日,谢相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合适时机。
三日后,来自于淳州府尹和刺史的第二封联名奏疏抵达了京城。因为郑瑾帮忙,这两人并未被问责,天潼山盗匪案,还是他们继续经办的。
彼时郑瑾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潼县,但好不容易才没被问责的淳州府尹和刺史并不敢懈怠,他们赶着组织了一大批淳州官员,将那将近三百名盗匪集中审了出来。
因为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