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老爷的内堂里,玄意大刀阔马的坐在主位上。
一身被鲜血浸透的棉袍发出冰冷的寒意,令人不敢直视。
“你是知县,有什么困难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只知道若是两天内救济到不了云瓷镇会死很多人。”
玄意冷漠的目光扫过知县为难的脸庞,忽的伸出手掌一招手。
知县刚想动身朝他走过去,忽然听到背后风声呼呼,就见一道黑影从他头上飞过去落到玄意的掌中。
却是一只漆黑的铁如意。
知县大骇,他也是知道武林中人境界划分的,一见这手顿时知道玄意是顶尖高手,不是他这个知县能得罪的。
他头大如斗,连忙叫道:“大侠手下留情,这是我千金……”
叫声戛然而止。
玄意伸手一握,真气冲进铁如意中震了两震,好好一柄铁如意便跟细沙似得纷纷扬扬洒落。
知县喃喃道:“……我千金购买的寒铁如意啊!”
“有问题吗?”
知县望着玄意平静的面庞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人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可一身衣服都被鲜血染透了,可想而知杀了多少人。
尤其他一身冲天的煞气并不会被平静的表情所掩盖,令知县极为惊惧。
“这厮好似刚从血海中闯出来似得,不知道是哪里的凶人?”
知县心里苦的很,脸上则要装出大义凌然的表情:“大侠放心,本官一定尽快组织人手将云瓷镇的幸存之人接到县城好生安排。”
玄意想了想:“准备一辆马车,多装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知县应了声是,被玄意打发出去了。
“这些武林高手霸道一至于斯,本官一定要上表朝廷,请朝廷派大军剿灭这些无君无父的乱党。”
知县愤愤不平的来到大堂,召集手下的官吏,吩咐他们安排人手征召物资和大夫。
户房的司吏领了令,奇怪的问道:“大人,不知是何地发生天灾?”
知县叹了口气:“云瓷镇被土匪抢掠,只有四五百人幸存,今早有义士前来向本官报讯,所以才要你们整理物资、征召大夫,赶紧前去救援幸存者。”
户房司吏一怔:“义士?”
捕房的林捕头轻咳一声:“大人,那位义士现在何处?可要我们去为他安排休息的地方?”
知县笑道:“义士来回奔波极为辛苦,我请他在内堂休息。说来本官今天也是大开眼界,那位义士一招手就将我千辛万苦求来的寒铁如意隔空取到手里捏成了铁粉,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说着用目光来看林捕头,只见随着他说话林捕头的脸色跟走马似得乱变,露出莫名惊骇的模样。
不用多说了,从林捕头的表情他已经看出来那位‘义士’的武功高低了。
云萝县肯定是得罪不起。
“那位义士心地善良,担心云瓷镇幸存之人得不到及时救治,所以与本官约定今天一定要准备好药物和大夫,在明天日出前赶到云瓷镇。”
知县正儿八经的道:“劳烦各位辛苦,务必在今日把幸存者接回来安置好,本官作为一方父母,绝不允许有人拿百姓的安危当笑话。”
各房长官连道一定尽心,各自散去准备。
林捕头被知县留了下来:“林捕头,云瓷镇已经是第四个被土匪劫掠的镇子,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官声是要全完了呀。”
林捕头拱了拱手:“大人您的意思是?”
“据义士所言,劫掠云瓷镇的竟是岁元郡的官兵,若是此事属实你说本官应该怎么办?”
知县苦笑道:“若是如实上禀肯定会得罪军方的人,一个攻击上官的帽子扣下来本官不但官位不保,连性命可能也保不住。”
“可若不闻不问,你觉得那位义士敢于违抗王命吗?”
林捕头心里跑过一万匹羊驼,感觉自己才是最冤的一个。
昨天夜里还吃得饱睡得香,今天早上就被丢给这么大的一个难题,这特么不是难为人吗?
“你是知县啊,这种事情当然是你拿主意你顶雷啊,问老子干什么?”
林捕头心里不断吐槽,表面沉吟道:“大人都难以决断,属下就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过关于那位义士的武功属下倒是能估摸一二。”
林捕头目露奇色:“我曾听家师提起过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他曾说过江湖顶尖高手把真气修炼到化境能够隔空拿物,击碎金铁,只差一步就是先天宗师。”
知县目露异色:“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本官这就报给郡令大人,请他为我们云瓷镇的百姓主持公道。”
林捕头连忙道:“大人英明。”
“另外林捕头你赶快去一趟云瓷镇,一定要多收集一些证据,务必要能给郡令大人提供出证据,免得到时进退失据。”
林捕头连忙点头:“大人,此事的关键还在那位义士身上,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咱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知县深以为然。
玄意在堂内默坐,静心打坐调息。
一夜之间奔波将近数百里地,体内的真气消耗掉大部分,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趁着现在好好调息恢复真气。
知县的动作话语倒映在他的心湖里面,丝毫没有逃脱他的监看。
两人的对话倒是给了他一个方向,只有他上门把行凶者全杀了不过是事后补救,于他人无益。
但若是把事情捅开,借助朝廷的力量进行清洗,说不定能起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