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还未到,岁元郡城东门的守军被剧烈的震动惊醒。
一名守兵从墙垛里探出脑袋往下望,只见东方烟尘滚滚,一条兵家长龙好似旋风般呼啸而来。
守兵虽然不经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却也能估算出这队士兵人数有好几千。
滚滚烟尘中旌旗飞舞,刀枪寒光闪烁,好不吓人。
“哪里来的官兵?大过年的跑到岁元郡做什么?”
“安平府军奉府尹大人之命进入岁元郡城,立即打开城门!”
烟尘离得还有百丈,一声高喝就传入守城将士耳中,代表安平府军前军的令旗呼啸着飞上城门楼,钉入城墙。
守城将领拔下令旗一看,不敢怠慢,立即指挥还有些眯瞪的士兵转动绞盘把大门打开。
为首的骑兵四骑一排,轰隆隆冲进城门,毫不停留的朝城内而去。
城门守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波骑兵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在岁元郡已经有不少年头,从未见过大批府城驻军入城的情形,而且府城的官兵入城的速度未免太快,好似要进城做什么大事?
打头的骑兵快要走完,忽然分出数骑停在城门口,领着大队官兵走上城门楼。
“奉府尹大人之命接管岁元郡城防务,原岁元郡驻军放下武器等候命令。”
守将心里大惊,却见对方令旗、公文、甲胄都是真货,更兼对方士兵雄壮、装备精良,哪里敢抵抗。
大军沿着主街纵马狂奔,因是年关天冷街上人少,零零散散的行人连忙躲入偏巷。
道路两旁刚刚打开大门的商铺牙行统统关上窗户,生恐不小心招来灾祸。
将士行到中心大街,分出三股人流奔着西、南、北三门而去,主力则一路冲向岁元郡城官兵驻地大营。
此次率领大军前来岁元郡城的是易东升的副将,也是易东升的胞弟易东才。
他年在三十许正值壮年,与乃兄长相大为不同,是个精瘦的汉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非常的精明。
值日的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示警,来自安平府城的骑兵就冲进大营,提刀挥枪驱逐大营内的士兵缴械蹲地。
不多大会大营前后门就被易东才的人掌控,将岁元郡的各位将领、统领押到校场。
大营校场上两列将士成八字形依次排开,手按刀柄,银甲笔挺,大红披风随着风雪狂舞。
数千兵甲围住校场,长枪如林,兵甲似霜,刀出鞘,箭上弦,杀气凛凛。
易东才端坐在将士正中的太师椅上,观看东方将出未出的朝阳散发出的红光。
威风八面。
岁元郡主将孙广缘大步流星走来,几名亲卫护着他挤开围堵的官兵来到易东才面前,孙广缘怒声道:“易东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率兵攻打郡城官兵大营,你是要造反吗?”
易东才欠了欠身,从怀里摸出一份公文。
孙广缘心里一凉,他识得那是行政命令专用的金线纸,向来只在官府的正式行文中使用。
易东才似笑非笑道:“广缘兄急什么,我既然调动大军前来抓捕尔等逆贼自然有府尹大人亲自签发的公文,本将可不像你胆敢犯下外通逆匪屠戮百姓的滔天大罪。如今你的事已经发了,还不跪下受缚?”
孙广缘怒火上涌,一把抢过公文快速扫了一遍,面上神色阴晴变化。
易东才微微一笑,左手小幅度挥动一下,几名亲卫立即小步上前不动声色将孙广缘包围起来。
来时易东才和易东升已经商议定,到了岁元郡城立即封锁四门拿下驻军大营,把孙家一系的将领全部拿下。
趁此机会清除孙家在岁元郡的势力,将岁元郡纳入易家的掌控。
什么为民伸冤,什么还百姓以公道,最重要的还是利益。
大军一动背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似得花出去,如果捞不到利益,这些银子岂不是要易家自己掏腰包了。
孙广缘作为岁元郡官兵的最高将领,必须要将他第一时间处死,去掉岁元郡官兵的主心骨。
只要孙广缘一死,岁元郡还不是任由易家拿捏。
孙广缘忽然怒吼道:“假的,易东才你竟敢假传府尹大人的命令。”
他的话还未说完,易东才脸色骤变,只觉凄厉的掌风从身前身后同时袭来。
“孙家埋伏了高手,该死的,他们想要杀死我抢夺兵权。”
易东才心里大惊,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一纵身就朝空中跃去。
袭击之人掌风凌厉,武功不弱于他,而且是多人同时袭击,若是硬抗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打死。
呼啦啦,易东才一晃身就窜出三丈,厉声喝道:“孙广缘反了,立即格杀。”
几道人影随之腾起,掌力随着呼啸而至。
大营四周忽然闪出许多手持弓箭的官兵,乱箭好似雨点打向易东才的亲兵。
易东才连拍数掌将人影击退,不意一道人影从地上腾起掠到易东才的身后,双掌飞速印到易东才的后背上。
易东才惊恐至极:“五个二品高手,我易家的军队完了!”
孙广缘飞身而起,一刀砍下易东才的脑袋。
“易贼假传府尹命令,攻打郡城军营意图谋反,已被我诛杀,其他人降者不杀。”
孙家的高手冲进易东才的亲兵之中,有心算计无意,好似砍瓜切菜般将易东才的亲兵击杀殆尽。
安平府军中各位统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望着孙家好似恶鬼的一众高手和重新涌进来的兵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