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志一愣:“咋的,方远途你也认识?”
“也不算认识,只是打过几次交道,他是李百川的表弟,在平阳也算是个名人。”他轻描淡写的应了句。
蒋大志则耸了耸肩膀,无奈的道:“这个方老板吧,倒是不差钱,出手也阔绰,就是做事有点不靠谱,本来是个善举,结果他和教委的两个年轻女干部搞在一起了,最后这两女的互相争风吃醋,还打起来了,闹了个满城风雨、乱七八糟,把好端端的一件事,硬是给办成狗血剧了,那么多钱投进来,最后只能草草收场。”
陈曦对此倒是并不感觉意外,只是淡淡笑了下。
蒋大志又接着道:“前一阵,我听说这个方老板出事了,被抓起来了,还特意跟现在的教委主任沟通了下,县里还有个乡镇小学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这老哥要真出了问题,学校的名就得换下来啊,不过后来到底怎么样,就不清楚了。对了,你知道他的近况吗?”
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于是便含含糊糊的说好像是听说了,但具体情况也不了解。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蒋大志自然没再追问,只是继续张罗喝酒,他的脑子里却忽然一闪念,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对了,大志,六年前,县教委搞了一次助百名寒门学子圆梦大学的活动,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这个活动就是我抓的,一百名孩子,我每家都走访过,绝对真实可信,你咋想起问这个事了呢?”蒋大志不解的问道。
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我正好认识其中的一位,但感觉这小伙子家里好像不那么困难呀,大志,你老实交代,这里是不是有猫腻啊。”
蒋大志一听便急了,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正色道:“陈曦,这还不是吹牛逼,在那之后,县里也搞过几次助学活动,是否有猫腻我不敢保证,但六年前的那次,我敢拿脑袋担保,一百个孩子,每个都是认真筛选过的,绝对不会存在任何问题,你认识哪一个,姓啥叫啥!说来我听听。”
他假装想了想,然后试探着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叫郭宇光,是咱们县西北大梨树乡的,有这么个人吧。”
本来以为时隔多年,谁也未必能记得那么清楚,不料他话音刚落,蒋大志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是扯淡,这个孩子我太知道了,当时在我们黄县一中读书,他父亲早亡,母亲身体也不好,家中一贫如洗,真就跟赵本山小品里演得那样,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个手电筒。小伙子挺聪明的,人也长得帅气,而且品学兼优,当年在黄县一中,全学校就他一个穿带补丁衣服,每顿饭只吃馒头和咸菜,如此艰苦的条件,成绩还一直在前二十名,大学还考了个211院校呢,他是方老板资助的,一直到大学毕业,教委方面都有跟踪和信息反馈。”
这倒是出乎陈曦的意料,不由得挠着头道:“我靠,大志,你这工作可以啊,这么长时间了,还记得如此清楚,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可是出名的稀里糊涂啊。”
蒋大志却很严肃:“那当然,别的事可以糊弄,但这事不能啊,得对得起企业家的善心善款,否则,岂不是两头昧良心!”
众人听罢,都竖起了大拇指,陈曦也被这句话所感动,站起身,郑重其事的敬了蒋大志一杯。
喝光了杯中酒,蒋大志抹了下嘴,笑着道:“其实啊,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记得这么清楚,主要是这小伙子人品挺好,知道感恩,至今跟我还有联系,今年开春,他母亲病故了,他回来料理后事,把农村的房子卖掉了,当时有些东西没带走,还寄存在我这里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曦不由得微微一愣,若无其事的问:“啥东西还用寄存啊?”
“就是一箱子书,他工作也不稳定,带在身边不方便,就暂时放在我家的仓房里了。”蒋大志道:“临分手的时候我还叮嘱他,要是在外面不顺利,那就回家乡发展。”
显然,宇阳并没有跟蒋大志说实话,他毕业就被招进了四海石材,用他自己的话说,方远途对他关照有加,待之如自己的孩子,想来生活条件应该不会太差,而且,年初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在花都水上中心,月薪数万,生活非常优越了。
把一箱子书寄存在故乡一个不相干的人家里,这件事实在有点蹊跷,再联系到故意隐瞒自己生活和工作状态,就越发令人起疑了。
“看看,跑题儿了不是,咋扯到这上了呢!”蒋大志似乎有点喝高了,舌头根子发硬,说话也含含糊糊的:“曦子,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今天见面就帮我这么个大忙,我得咋感谢你呢?”
他有些心不在焉,信口说道道:“谢什么谢啊,小事一桩,这几年,我们公司一直做大洋集团的燃气管道工程,别说是李卫国,就是你要找董事长李长江,我也是一样能给你请来。”
陈曦本来并不是爱炫耀的人,今天是当着同学的面比较放松,另外喝酒之后也有点兴奋,于是顺嘴就说了出来,不料话刚一出口,蒋大志便兴奋的扯住了他的手道:“天啊,老同学,你真能跟李长江说上话?”
他不禁有点后悔,可牛逼吹出去了,也无法往回收,便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蒋大志则忽得一声站了起来,态度异常认真的追问道:“曦子,你没逗我吧,这几年县里打算开发旅游资源,但始终为资金所困,你要真能和李长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