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晖走后,他并没有出门外室,而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两只眼睛盯着办公楼的大门,好一阵,却并不见夏雪出来,心里不禁有点着急了,可转念一想,老孟素来能说会道,按理说不会出啥岔头,于是便耐心的等了下去。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才见夏雪急匆匆的从办公楼里出来,出大门的时候,还很亲热的和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见出租车走远了,他这才从门卫室里出来,瞪了眼保安道:“记住了啊,刚刚那个女人,以后不准她进公司大门,什么就跟我约好了,你听着了咋的,直接就放行?谁都可以进,还要你干什么?”
保安是个新来的小伙子,被他这么一顿训,顿时有点蔫了,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他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正好孟朝晖也过来了,于是两人便并肩往办公室走去。
进了屋,孟朝晖便笑着道:“还真让你猜着了,记者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估计可能是见你办公室没人,她便在楼里瞎溜达上了,我是在七楼项管办找到她的,正和小丁在楼梯口聊得热火朝天的呢。”
他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他们俩咋还聊上了呢?难道和丁溪阳认识?”
“那还不简单,女人长得漂亮,那张脸就是名片和通行证啊,几句话不就认识了吗?”孟朝晖道:“我过去的时候,小丁还跟我介绍呢,说是《时政周刊》的记者,来采访陈总经理的,于是我略施小计,她就自动自觉的离开了。”
“你咋说的?”他笑着问。
“我说,陈总下午在香格里拉有商务洽谈,你在公司也等不到啊,那记者一听,连忙问是怎么回事,我就说,大洋集团的董事长李长江来了,和你在酒店会晤,晚上还要共进晚餐,而且明天可能要一起飞深圳签约,一来一回的,个把礼拜都回不来,她听了二话没说,拔腿就走了。”孟朝晖说完得意的一笑:“咋样,我这招绝不?”
他点了点头:“孟哥出马,一个顶俩,满肚子都是各种绝招。”
孟朝晖听罢,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的问道:“兄弟啊,你真就打算在一片寂静中走马上任了呀?我咋有点看不懂了呢?到底是咋打算的,要是信得过我孟朝晖,能不能透露些呢?”
他苦笑了下:“实不相瞒,我也想风风光光、大张旗鼓的走马上任,可今天的局面你还没看出来吗?有多少人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啊,我越高调,岂不是越招人讨厌吗?所以,只能先低调了呀。最重要的是,目前仅仅是宣布由我代为主持工作,到底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是个未知数呀,所以说,想得瑟也得瑟不起来呀!”
孟朝晖却不以为然:“除非是省国资委空降个一把手,否则,目前华阳集团,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至于场面嘛,人性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这个位置就算轮不到他,但见你坐了,一样心里不舒服,这么说吧,不管是谁来坐这个位置,有些人就是不服气,包括刘总,当初上任的时候,袁军他们几个不也是闹了好一阵吗?”
他无奈的一笑:“我和刘总能比嘛,他老人家在华阳,那是铁帽子王级别的,雷打不动,谁敢不服气,我根基太浅,还是暂时先低调为好。”
孟朝晖略微思忖片刻,正色说道:“既然聊到了根基,我就多说几句,我是华阳的坐地户,对这个圈子最熟悉不过了,过去有句话,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年头谁也不傻,袁军王岩他们干得那些事,确实有点过分了,所以,你要是在这件事上做足了文章,一定会赢得很多人的信任的。”
这倒是句肺腑之言,他听罢心中一动,正打算深入谈一谈,忽然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他也没太在意,随口喊了声进来。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夏雪探头往里看了眼,笑吟吟的问道:“对不起,陈总,没打扰您工作吧?”
他顿时懵了,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了孟朝晖一眼,潜台词为:你的绝招咋不好使呢,人家也没去香格里拉呀?孟朝晖也是一脸惊愕和不解,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夏雪并不在意两个男人的尴尬,又继续说道:“如果打扰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等,等你们聊完了我在进来。”
此情此景,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况且他对夏雪也颇有好感,于是连忙起了身,微笑着道:“请进请进,《时政周刊》的大记者来访,哪有让等的道理,回头写篇文章,说我们华阳集团官僚主义,那还了得。”
夏雪抿嘴一笑,迈步进了房间,孟朝晖见状,只好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低着头往门外走去,夏雪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非常得体的微笑着,口中不住的说着谢谢,就仿佛刚刚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孟朝晖走后,夏雪这才问道:“为什么要拒绝我的采访呢?我专门分析过你的,这不应该是你的性格呀?”
“你分析过我?”他惊讶的道。
夏雪很认真的点了下头:“是啊,准确的说,是我的团队分析过你,做新闻的深入报道,必须对当事人有一个客观的分析和评价,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提出问题呀,不光对你,我们对余振海、李晓飞案的涉案人员都有过比较深入的分析。”
“哦......是这样......我没有拒绝你吧,确实这段时间挺忙的。”他支吾着道,随即将话题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