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鹜飞用手指抹掉林林山眼角的泪,又给他喂了两颗丹药,用法力助他把药力化开,护住他的心脉,才把他轻轻放到地上。
然后,他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猛的转过身。
那把刀还在半空中,刀尖对着冯宽的鼻子。
冯宽想要反抗,可是此刻的他却一动都动不了。
他感觉自己沉到了海底,无穷的压力从周围涌来。
这种压力,他只在赵春身上感受到过。
“你是谁?”他从喉咙里憋出三个字来。
齐鹜飞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死神般的冰冷的眼神,令人感到害怕。
冯宽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害怕。
他杀人无数,也无数次差点被人杀。
他甚至有点崇拜死亡。
每一次杀人,他都是先把人折磨到极限,才把人杀死。
他会用娴熟的刀法剥下人皮,然后珍藏起来。
每次欣赏自己的战果,他就莫名的兴奋。
然而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能够看淡生死那么高的境界。
当死亡就在眼前的时候,恐惧随之而生。
然而令他更加害怕的是,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愿立刻杀了他。
他从那冰冷的眼神里看到了仇恨的火焰。
……
齐鹜飞定了定神,把心中的郁气吐出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人已经找到了,他就需要冷静地去衡量整件事情,接下来怎么做才是最佳方案。
气要出,仇要报,但必须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减少自己的损失,而让敌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看着冯宽,说:
“你是谁?你老板是谁?谁让你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这些问题你都不用急着回答,我会给你时间慢慢说。
你刚才说半个小时是吧?我现在也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你就不用说了。”
他回头朝林林山看了一眼。
“我的兄弟所经历的一切,都要在你身上重演一遍,而且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完成。另外……”
他伸手捏住了半空中那把刀。
“我的刀法也不错,至于咱俩的技术谁更好一点,等我把你的皮剥下来,你自己看吧。”
冯宽听得浑身发寒,但他却没有反抗的办法。
他看见这人抬起了手,然后他感觉到身体一阵扭曲,灵魂便被抽了出来,禁锢在了空中。
现在他可以看见整间地牢里的情形,包括他自己。
冯宽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也在加速。
他大声道:“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齐鹜飞摇摇头,说:“不着急,你还有半个小时。”
说罢手轻轻一挥。
冯宽的身体就凌空飞起,贴到的墙壁上,四肢张开形成了一个大字。
而与此同时,房间里那一堆刑具里就飞出了4只铁钎,激射如箭,分别射进了冯宽的手和脚,把他活活钉在了墙上。
冯宽疼得大叫:“啊……我说……啊……”
齐鹜飞不理他,朝角落里的驼背和壮汉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两个打手不敢违抗,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像失了魂一样。
齐鹜飞对他们说:“你们之前是怎么对我兄弟的,现在就怎么去对付他。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他身上的伤和我兄弟身上的一模一样。只要少一鞭子,钉在墙上的就是你们。”
两个打手吓坏了,口里连声称是。
驼背拿起鞭子,壮汉拿着烧红的烙铁,走向冯宽。
齐鹜飞又对二毛说:“你来做监工,看他们谁偷懒,你就记下来,一会儿他们当中谁上墙换人,由你来决定。”
二毛库通一声跪下了,哭着哀求道:“我不敢啊……呜呜……我不敢……”
齐鹜飞说:“那就你替他们上墙。”
二毛一听,立刻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在驼背和壮汉屁股上各踢了一脚,叫道:
“快点!”
……
第一声皮鞭抽打在冯宽身上的声音响起,犹如美妙的音乐。
齐鹜飞看见林林山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皮鞭的声音就越来越密集,偶尔夹杂烙铁贴在皮肉上发出的滋滋声。
地牢里响起杀猪般的嚎叫。
“啊……我说……我说……啊啊……啊……”
齐鹜飞蹲到地上,开始仔细检查林林山的伤势。
越看,他心里就越难受。
伤不足以致命,看得出,行刑者都是老手,林林山从头到脚,从外到里,凡是能刺激到他痛感的地方几乎都伤过一遍了。
敌国对阵,对付间谍也不过如此。
唯一庆幸的一点,他的魂魄没有受损。
齐鹜飞把身上所有的疗伤药都拿了出来。
先取了一些捏成粉末,撒在林林山身体的皮肤上,防止伤口感染。
然后取出一瓶水,将另外一些药物让林林山吞下去。
由于先前已经在他口里塞过药,那些药力已经化开,护住了心脉,食管和内脏的伤正在慢慢恢复,否则现在连水都不能喝。
齐鹜飞又以本身真气渡入林林山体内,在他的经络中运转,催化药力,修复他体内的伤势。
这样十几分钟后,林林山的气息总算恢复了一些,已经能够说话了。
“队长……”他虚弱地张开嘴,“我……什么都没说。”
齐鹜飞说:“对不起,兄弟,让你受苦了。”
林林山说:“队长……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