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霸这一顿晚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齐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联系上了没有?”
他一个劲地问。
苏绥绥也有点担心。
齐鹜飞的电话打不通,王寡妇说他去了纳兰城,却不说他去干什么了,只叫她们不要担心。
但王寡妇越是这么说,苏绥绥就越是心里没底。
而且这时候了,城隍司已经下班,要按以往,王寡妇知道了夜叉的事情,肯定会赶过来,却只来了个电话,就不闻不问了。
苏绥绥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不想让小青和敖霸担心,所以什么都没说。
夜叉还在外面等着,苏绥绥不能硬是拦着小六子不让走。
万一真是老龙王派来的呢?
就算不是老龙王派来的,除非能当场揭穿他的假面目,否则小六子今天不回去,就是抗旨不尊,是对龙王不敬。
龙宫里的规矩比哪儿都大,这事儿只要传到龙王耳朵里,将来小六子的日子就不好过。
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还牵扯到龙族和天庭之间的关系,一个处理得不好,就可能影响到盘丝岭和黄花观未来的发展。
苏绥绥感觉责任重大。
她不能让小六子就这样跟着夜叉走了,也不能不让走。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拖字诀,一直拖到齐鹜飞回来,或者城隍司里面的领导出面。
苏绥绥特意让小青和敖霸都慢点吃,吃完以后,她又慢悠悠的收拾碗筷。
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她才带着敖霸和小青来到黄花观门口。
夜叉等得焦急,见他们出来,才松了口气,说:“请六太子移驾。”
苏绥绥说:“这位夜叉大哥,你看今天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就在我们这里歇一宿吧。天这么黑,你们赶路,我们也不放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黄花观可担待不起。”
夜叉说:“姑娘不必担心,在下自会保护六太子周全,我们龙族的大军就在西海边接应。”
苏绥绥说:“那也不行,盘丝岭到西海还有一千多里路,就你一个人,怎么保证六太子周全呢?六太子回去,总要有人送送,可是我们当家的不在,总不能让我们两个小女子去送。除了我们,关里就剩下些鸡啊狗啊的。六太子若是这时候走了,当家的回来,必然责骂我们,还请这位夜叉大哥通融一下,待我们当家的回来再走。”
夜叉问道:“你们当家的几时回来?”
苏绥绥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想,明天天亮以后,总能有个消息。”
夜叉说:“这就难办了,我是奉命行事。六太子不回去,我无法复命。”
苏绥绥说:“你就在观里歇一夜,等天明再走。到时就说,今天太晚了,六太子已经歇息了。盘丝岭和狮驼岭交界,夜路不安全,不敢乱走。这么说,想来你上峰也不会怪你。再说了,你连夜赶回去也无用,等六太子回到龙宫,龙王老爷都已经睡了。要见龙王老爷,也肯定是明天再见了。”
夜叉就为难的看向敖霸。
敖霸说:“她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夜叉就问:“那如果明天,这里当家的还不回来怎么办?”
苏绥绥说:“当家的不回来,这虹谷县里总有几个管事的领导,只要他们发个话,我们也就落了心,也不担心会受罚了。”
夜叉说:“如果领导也不在呢?”
苏绥绥说:“那就我和小青送你们。只要天亮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小女子送送也无妨,只要把六太子安全送到西海,我们自然也就放心了。”
夜叉显然在犹豫,但见苏绥绥很坚决,敖霸又不说话,他也毫无办法。
“那好吧,我明天天亮再来。但我可说好了,天亮如果再不走,龙王老爷发起怒来,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担当。”
敖霸说:“不管有什么后果都与你无关。”
苏绥绥说:“夜叉大哥,要走啊?路途遥远,奔波劳苦,不在关里住一夜吗?”
“不住了,我得回去复命,明天再来接六太子。”
夜叉说罢已经架起水云,离开了盘丝岭。
敖霸看着飞远的夜叉说:“苏姐姐,要不我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老爹派来的。”
苏绥绥摇头道:“不行,你齐大哥交代了,任何人不能离开盘丝岭。如果这是个骗局,,你现在追上去,不是送上门去了吗?”
敖霸说:“那怎么办?明天早上要是齐大哥不回来呢?”
苏绥绥说:“那就再想办法拖。”
……
夜叉飞到起蛟泽上空,忽见前方有一团乌云拦住去路,便降下云头,落到一片沼泽丛林之中。
夜叉朝周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拱手道:
“如您所料,他们没有同意放人,说是夜路不安全,当家的又不在,不敢让六太子上路,要等到天明才行。”
沼泽地上忽然浮起一阵淡淡的黑烟,很快就凝聚成一个人形。
“你怎么说?”
“我问她若明天当家的还不来怎么办,明天再不走,龙王老爷会发怒的。观里的女人说,明天如果当家的还不回,她们姐妹俩个就送我们到西海。”
“好,那你就明天早上再去吧。”
夜叉说:“那我先回去了。”便重新驾起云头,往西飞去了。
天上那块乌云忽然坠落,化作一只巨大的蝙蝠,倒挂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到明天天亮,是不是夜长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