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蓝鲸的尸体太大,齐鹜飞没办法处理,只能任由它躺在这里。
如此巨大的尸体,完全腐烂需要很长时间,几个月后,会有很多新的生命从这里诞生。它们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有过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会知道孕育它们新生的是一种怎样壮观的死亡。
他们带着蝙蝠的尸体和那颗毫无生气的妖丹回了盘丝岭。
一进黄花观,屎蛋就呜呜汪汪地叫着过来,把他们带进了紫竹林。
陆承斜靠在两根交叉的竹子上,面色惨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地上有斑斑血迹。
齐鹜飞过去把陆承扶起来,问道:“陆先生,你怎么了?”
陆承笑笑说:“没事的。你们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屎蛋在一边连说带比划:“弓……蝙蝠……射箭……呜呜……血……”
齐鹜飞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摸着屎蛋的头说:“你这次表现很好,护法有功,值得表扬!”
屎蛋就欢呼雀跃起来。
齐鹜飞又问:“陆先生,您真的没事吗?那张弓……”
陆承说:“我知道你有疑问。此弓名叫觋罗弓,上有上古十巫血咒,威力巨大,但施术者极易受其反噬,故非不得已不可用。放心吧,我已经服过药了,休息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齐鹜飞躬身道:“陆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了,我扶您去房间休息吧。”
陆承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问道:“苏姑娘呢?”
小青哎呀一声,说:“我和苏姐姐奉陆先生之命去捉夜叉,回来路上,夜叉交代了你们遇伏的地点,我不放心就过去看看,让苏姐姐一个人先回山,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齐鹜飞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在哪里分开的?”
“就在雁行峰西边的起蛟泽中。”
“我们去看看。”
他先把陆承扶去房间,然后和王寡妇、小青一起御剑西去。
屎蛋继续守护紫竹林,敖霸、锦鸡和老黄狗的身体都透支严重,便也留下休息。
三人很快就进入了起蛟泽,:“就是这里了。”
齐鹜飞问道:“绥绥没有飞剑,她一个人怎么回:“苏姐姐以狐尾为本命法器,用御器之法化作红云而飞。”
王琼花说:“这太容易被人看出她的真身了。”
齐鹜飞看了看周围环境,按照苏绥绥的法力,飞到合适的高度,估计她的飞行路线,然后沿着这条路线往回飞。
到了雁行峰上空,齐鹜飞忽然眼皮跳了跳,心头闪过一些什么,仿佛和之前算过的卦象有呼应的感觉。
他落到山峰上,看见地上有一小块未干的痕迹。
他蹲下来,取了一点泥土在手指上捏了捏。
“是化尸粉。”
齐鹜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不希望小狐狸出事,可是这地上……
“什么?难道苏姐姐她……”小青急得快哭起来,“都怪我不好,不该让苏姐姐一个人回来,……”
王寡妇楼主她说:“别瞎说,也许不是你苏姐姐,是那只夜叉呢!”
齐鹜飞心头狂跳。
是啊,怎么把夜叉给忘了。
这化尸粉留下的痕迹很轻微,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会越来越淡,很快就会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要不是亲自用过,齐鹜飞绝不会注意到。
这种化尸粉是密云宗特制的,所以他马上就想到了付洪生。
以齐鹜飞对付洪生的了解,见了苏绥绥,这个老色痞必然见色起意。
而且他没有杀苏绥绥的理由,他要的是齐鹜飞的命,就应该把苏绥绥抓走,以此要挟齐鹜飞才对。
那么他会把苏绥绥带哪儿去呢?
齐鹜飞站起来,略有些不安地走进树林。
在树林里,他捡到了三条狐狸尾巴。
他想起了解卦二爻的爻辞: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
昨夜占到此卦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苏绥绥。但那只是一个念头,而理性分析一直在误导他自己,把卦象和起蛟泽中的战斗联系起来,让他以为三狐对应的是三只妖怪。
而事实上,如果雾影不算的话,蛟龙、蝠妖加上那头青狼,也的确对应了三只大妖。
卦辞中的“与其王母”,现在想来,不是什么王母娘娘,而是王寡妇。
王对应的是姓氏,母对应的是性别,是说有一个姓王的女人来帮助他,并成为这场战斗转折的关键。
解卦上六爻说,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隼对应的是蝙蝠的形象,最后也确实被陆承用觋罗弓给射死了。
所有的卦象都对上了,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田获三狐”真正的象,对应的是手上这三根狐狸尾巴。
那么黄矢,很可能指的不是箭,而是付洪生那把橙黄色的昆吾宝剑。
王寡妇说:“自断三尾,相当于自废了千年修行,这对于一只狐妖来说,所下的决心比死还要难,绥绥她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是付洪生。”
齐鹜飞悲痛万分。
付洪生没有出现在起蛟泽,他早就该想到并警觉的。
小青终于哭了出来:“苏姐姐……呜呜……苏姐姐……她不会死了吧……呜呜……”
王寡妇说:“不会,如果死了,就不会留下三根尾巴在这里。”
“那……那她是被那个恶棍带走了吗?我们快去救她!”小青急道。
王寡妇说:“照理说,如果被付洪生捉了,绥绥她就没必要自断三尾。既然是断尾求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