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图居然猜得到,孟古青真是出乎意料。不过庄妃深入简出,她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凭刚刚多尔衮拼命压抑的样子,相信只要耐心地等待,一切就将现出端倪。
孟古青笑了笑,不欲扰乱索伦图的好心情,忙道:“这个以后自见分晓,八阿哥,千万不要说出去。”
“知道了。”索伦图默契地点头:“我们去女眷席吧,我说过要跟你坐在一起的。”
孟古青答应了,见他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从早上到郑亲王府到现在入夜时分,索伦图一直有所牵挂,只不过不愿意说出来。
孟古青想了想,轻声道:“是不是在想梁思善?”
索伦图的眼睛跃动着比刚刚更加兴奋的光亮,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却一直没有出现。”孟古青想起梁思善的机敏和忠诚,感到很奇怪。
自从梁思善被皇太极遣往郑亲王府当差,迄今已有不少日子,索伦图一直想念着他,相信他也是一样的。
今天是索伦图的生日,以梁思善的为人很应该送上一份贺礼才是,哪怕力有不逮,至少也应该请人捎上一份祝福,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
索伦图低着头,有些沮丧和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再等等吧,也许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孟古青连忙安慰着,转移他的注意。
这时候,各自的下人已在引路,服侍着他们去往女眷席,走着走着。二人突然就感到眼前一亮。
哲哲、海兰珠、娜木钟和谨妃已经入席了,还有一些亲密的内眷,公主们在另一桌。大家互不相扰,各得其乐。
相对男眷席的风波,这里却是一团和气。
空气中弥漫着胭脂的香甜,迷人心脾。女人们像百花园中竞相斗艳的鲜花,打扮得美艳绝伦,令人目不暇接。
索伦图有些气闷地过去见礼,海兰珠心疼地拦住了,拿帕儿抹抹他的额头。嗔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刚刚发生的事并没有通报这里,索伦图不愿坏了兴致。忙笑道:“额娘,等下我要坐在额娘身边。”
“好的。”海兰珠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哲哲,露出炫耀的神态。
毕竟索伦图的荣宠是人所共瞩的,这是全宫上下独一无二的特例。他是皇,哪怕是尊贵的哲哲所生的三女也注定与此无缘。
谁叫她生不出儿子来。
海兰珠压在眼底的含义。哲哲早已心知肚明,却是视而不见地笑了笑,摸摸索伦图的脑袋。
没多久,孟古青从索伦图身后走来,深深一福:“皇后金安。”
“乖。”这一声清脆爽朗,哲哲的脸上立刻有了更多的神采。欣慰地抱着她亲昵了一会儿,才道:“去见礼吧。”
孟古青于是走到海兰珠身边:“姑姑纳福。”
不管如何得宠,哲哲终究才是最贵重的人。孟古青始终最尊重她,也最听她的话。海兰珠旁观着,闷闷地哼道:“起来吧。”
“谢谢姑姑。”孟古青温和地笑了笑,站直身子,想着依着位次接下来该拜娜木钟。目光一偏,竟见着宁答应站在娜木钟的身后。
宁答应身着妃色晕红纳绣缠枝芍药氅衣。梳着齐整的小两把头,秀眉樱唇,袅袅婷婷的样儿很是娇媚,眉宇间却有着倨傲的神情。
原来娜木钟一只手放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扶着腰,有些紧张叮嘱:“妹妹,千万站稳,你这肚子里可是龙胎!”
孟古青顿时明白了何以低阶的宁答应居然可以出席生日宴,但始终名份太低,只能站在娜木钟的身后。
娜木钟这是为她要座位呢。孟古青心内冷笑,却不说话。
哲哲皱了皱眉,轻笑道:“还是贵妃想得周到,快加个座儿,免得累着她。”
“是。”娜木钟扬高了声音,有意无意地去瞧海兰珠。
海兰珠更不高兴了,面色渐渐沉下来。索伦图于是转过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宁答应。
宁答应顿时面上飞红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娜木钟亲热地拉着她,问长问短,仿佛对其他一概感觉不到。
孟古青轻轻叹息,刚想持续行礼,身侧几尺外却传来窃窃私语。
仔细看,身着湖青洒花氅衣的小玉儿静立着低头,手轻抚在一名少女的肩上,通透的玉镯像是要滴出水来。不知说些什么,说得那人肩膀微动,有些娇羞。
少女的半边侧脸珠圆玉润,吹弹可破,有几分像哲哲。
孟古青望着她,不知不觉便唤了出来:“三公主!”
马尔喀被这一唤突然抬头,害羞的脸红了,应道:“妹妹。”
孟古青亲热地走了过去,主动去拉她的手:“三姐姐,你好坏,我进来这么久你都不理我。”
马尔喀是皇太极的第三女,也是哲哲的次女,更是孟古青的未来三嫂,她们之间的关系自是与旁人不同。只不过马尔喀深入简出,静心养性,平常除了请安便是佛前念经为皇太极与哲哲祈福,因此外人很少见到。
此人生性善良,传承了哲哲最多的优点,孟古青很喜欢她,如今见着和她说话的人是小玉儿,不知不觉便生出几分警惕来。
今日的马尔喀身着天青色的暗纹氅衣,浑身透着雅净的气韵,显得那张鹅蛋脸更加端庄和稳重,一双墨玉般纯净的双眸似能看透人心,挺直的鼻高贵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