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魁心头一凉,却不敢多言。
江行舟是由于孟古青的进言,才得以上位侍奉索伦图和在皇太极面前露脸,徐文魁由于嫉妒他和昨夜失宠于皇太极的怨气,才会迁怒于索伦图,一时鬼迷心窍帮了吉布,只是出师未捷却遭到惨败。
吉布很怕阿木尔不能留在宫中,太心急用了苦肉计,却是白白地折腾了一场,露出了狐狸尾巴。
她急忙忍耐下来。说着恭顺的句子,正在这时,小玉儿居然来了。
小玉儿才迈过门槛便见到跪了一地。大惊小怪地道:“奴才给皇后主子请安,这是怎么了。”
“姑姑。”孟古青“委屈”地眨眼睛。
小玉儿望见她在,知道不好,不太敢接话,尴尬地笑了几声。向哲哲道:“奴才听说小嫂子来了,特地来看看。”
“也好,你们聊吧。”哲哲揽过孟古青便要走,又想起江行舟,对他道:“江太医,你先回去吧。辛苦了,徐太医也回去吧。”
“微臣不敢。”江行舟恭敬地回答,感到如芒在背。
徐文魁的眼睛怨念着扫荡着他。他只好默默忍受。
小玉儿见着这一幕,又想起了昨夜,心头泛起一丝看好戏的愉悦,暗示地咳嗽了几声。
江行舟犹豫着没有接话,徐文魁却机敏地侧身。问道:“睿亲王福晋有何不适?”
“福晋嗓子不舒服,奴才需要煮些野蜂蜜泡茶。不知道太医院现在可有备着的。”伴在小玉儿身侧的侍女敦娜代之回答,语声殷切。
“自是有的。”敦娜肤白颈细,长相甜润,徐文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敦娜请示过哲哲和小玉儿后随他去了,二人走在路上,敦娜突然说:“徐太医请留步。”
徐文魁的心有所感地停下了,握紧了手指。
“徐太医,不知奴才有什么能帮您?”敦娜暗示着问。
徐文魁顿时想起了昨夜的皇太极,想起了江行舟和哲哲说的话,心颤如风吹。
很明显,当下敦娜正代表着“多尔衮”邀请他加入阵营。
良禽择木而栖,那可是霸道又不可捉摸的多尔衮,怎敢拒绝?
徐文魁压住慌乱的心跳,点了点头。
敦娜于是满意地接话:“既是这样,奴才也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能不能满足奴才的心愿?”
“何事。”徐文魁虽是这样问着,却已心如明镜。
盛宴上宁答应滑胎的事已是人所共知,梁思善和一干人等已被关押起来,很显然,中毒的御厨是口供的关键。
御厨命在旦夕,若是教江行舟救活,即为海兰珠和索伦图洗清了冤枉,江行舟便无异于“一战成名”,风头无人可敌,必定会成为皇太极的新宠。
与其坐视他上位,倒不如赌一把,借多尔衮的手压制。看来,中毒的御厨亦是多尔衮的眼中钉,真是太好了。
徐文魁想着,目露贪婪之色:“只要我做得到,在所不辞。”
敦娜福身笑了笑:“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奴才自会禀报主子,助您一臂之力。”
“那便多谢了。”徐文魁转身,居然看到身后十余丈外的江行舟。
江行舟也跪安出了清宁宫,明白徐文魁心有所怨,然而他的返回路线终究不同,只好放弃了解释,心中难安。
越是受到抬举,江行舟便越是惊慌。正想着,听见道旁驻守的奴才下跪的声音,抬头望望忙跪了:“贵妃娘娘。”
娜木钟来了,因为知道今天科尔沁有人来,便猜想小玉儿会不会入宫,所以领着哈斯和一班奴才赶得有些急。到此顾不上理会旁人便径直入了院子,唤道:“皇后,臣妾求见。”
“贵妃姐姐。”小玉儿听见声音,忙暗示着去迎接。
“妹妹。”娜木钟整夜都在想她,想得心焦欲裂,张手便拉住了。
“姐姐宽心,宁答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小玉儿别有用心地说着,抚定她的心神。
娜木钟因此缓了口气,进屋见哲哲在此,忙行了礼,又对吉布和小玉儿笑道:“为了照顾宁妹妹,所以未曾陪伴午膳,还请侧福晋和妹妹不要怪罪。”
“哪儿的话,奴才不敢当。”吉布谦虚地应着。
沆瀣一气的人终于聚首,气氛变得异常融洽。孟古青冷眼旁观,笑牵哲哲的手:“皇后,我们出去走走吧。”
等到她们离开,这三个女人挤到窗边偷看,并且窃窃私语,交流意见。
小玉儿责怪吉布鲁莽损兵折将,吉布则抱怨孟古青太聪明。
在此处娜木钟附和了几句觉得不妥,忙道:“两位妹妹,不如到我的麟趾宫去,从长计议。”
事到如今,娜木钟已决定和小玉儿与吉布同一阵营。
“那也不成,宁答应的事已经够扎眼了,再去你那里很危险。”小玉儿委婉地提醒着,对吉布道:“小嫂子,孟古青这丫头还想做些什么?”
“明天她要跟我去饶余郡王府探病。”吉布有意败而再战:“放心吧,我虽然今天败了,明天,我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我也去吧,我会装作偶然相遇。”小玉儿见着吉布今日如此惨败,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