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说完转身便走,心里却在数着“一二三”。
引鱼上钩就是这般容易,果然才走了几步,扎那便急唤道:“格格,千万别!”
“怎么了?”孟古青转身笑看。
以身作凳的扎那从地上爬起,已是骇得满身汗水,强作镇定地道:“小格格的脚伤还没有好,骑不得马儿的。”
“我早已看过了,她已经痊愈了。”孟古青及时将了一军,微嗔道:“我亲自去请她来一块儿玩。”
“这马儿太高了,奴才换一匹吧。”扎那扭头望了一眼那高大的马儿,又紧急寻找理由。
“我相信你的眼光,况且阿木尔生来便在草原上,马术当是比我更熟的,我能骑她便能骑。”孟古青寸步不让,抬起手中的帕儿在马身上爱怜的抚了抚,又对弼尔塔哈尔道:“这是匹好马,三哥,你的奴才照顾得很好,倒是个细心护主的人呢。”
“在咱们科尔沁,扎那的马术也是极好的。”弼尔塔哈尔压着憎恨夸道,若无其事地望了望扎那。
在等待南苑行猎的日子里,弼尔塔哈尔放宽了扎那照料马匹的权力,为得便是在当下教蛇鼠一窝的贱人们自食其果。
孟古青不容拒绝地离开了,弼尔塔哈尔留在这儿和其他亲卫们一起盯紧扎那和这匹马。
扎那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孟古青走动的方向。
对马儿施用“千里奔”的事没有告诉过阿木尔,因想着她是个孩子不必牵扯进来,却想不到这样更酿了祸事。
南苑围场很大,四周扎满了篷营,扎那看到孟古青向着阿木尔的帐子走去,顿时紧张得不能呼吸了。
还有一些距离,孟古青耳边传来了呼唤。扭头看,居然是索伦图和巴尔堪。
索伦图和他在下人的陪伴下气喘吁吁地跑来。索伦图很有些紧张地拦住了孟古青,上下打量着:“孟古青,你一定要跟我待在一起,不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自从教堂的事发生之后,索伦图就特别地紧张她,恨不得她离不开自己的视线。
众所周知,以皇太极对索伦图海兰珠的爱,对他们的防护布置无疑是最好的。
面对如此天真的关怀,孟古青浅笑道:“八阿哥。某些人不会因为有你的保护就不对我动手呢。你看。”
她扬了扬手中的帕儿,上面有着一层亮亮的,如同蜡油般的光茫。
这是从刚才那匹马身上抹下来的。也是最好的证据。
“这是什么东西?我这就叫人来看。”索伦图急了,马上道。
“等等。”孟古青小心地将帕儿掩掩,对他道:“现在揭穿他们会耍赖,不如想办法让他们自己招供,八阿哥。对了,你又为什么在这儿?皇上没有带着你吗?”
今天是围猎的第一天,因此不过是“热身”性质的开始。皇太极刚刚跟多尔衮三兄弟,还有济尔哈朗等人入了围场,狩猎不过才片刻,想必还没有打到什么猎物。
一旦有好消息传来。必定先报给索伦图和海兰珠。所以索伦图很是兴奋,也很担心。
孟古青便又嗔道:“你只担心我,不担心旁人吗。阿木尔的脚受伤的时候,八阿哥可是心疼得很呢。”
“那时候御厨的事还没有解决,我担心皇阿玛会处置梁思善。阿木尔是我推倒的,我怕皇阿玛会更生气嘛,我又不是为了她。现在他们那么对付你。还想得到我的关心?简直是做梦。快将帕子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索伦图理直气壮。
见到索伦图如此在乎自己。孟古青便挪开几步,告诉他真相。
千里奔是一种透明的药末,用水冲和之后,拿马刷涂抹在马身上根本看不出来。待马儿奔跑得出汗便会引起效果,使得马儿兴奋异常越跑越快。同时,千里奔也会通过马儿和骑马人身体的摩擦引起兴奋感,药力通过肌肤渗透到人体内,使得骑马人根本不想停下,在不知不觉间愈加挥鞭,自取灭亡。
“居然有这种药。”索伦图惊诧极了,问她:“既然如此,拿上手帕我们去见皇额娘!”
“不,只要我没有上马,他们就可以狡辩不是为了害我。”孟古青拒绝。
“你上马就死定了!”索伦图急道。
“不要急。”孟古青靠近些,在索伦图耳边又说了几句,便笑道:“随我来。”
吉布和阿木尔的帐子传来些许说话声。还有喘气和咳嗽,原是吉布在同额娘伊根氏聊天,为着吉布的未来担忧。
伊根氏身患哮喘也赶来参加行猎,不顾身体的下场便是由假变真,使原本轻微的病症变得急促了。然而纵然明知如此,伊根氏还是要赶来。因着之前小玉儿去到饶余郡王府时的试探,已使得伊根氏心有所感,很是担心吉布和阿木尔的处境。
这之后吉布曾经寻机到王府见她,也隐瞒了真相。因此,伊根氏不顾病体要来看顾她们。
哮喘是气不得的,严重时发作起来可以丧命,伊根氏为着吉布和阿木尔加重了病情,正是她之前谎报,假装的报应。
吉布听不了她的劝,因事态到了不得不除去孟古青的时候,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因着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连日来的刺激已使得吉布心生恐惧,加之哲哲没有放下之前对刺客的怀疑,寻机又找吉布问了两次。排斥将阿木尔留下,与海兰珠芥蒂加深,引得皇太极不悦。
几种逼迫交缠在一起,吉布被折腾得快将崩溃,她甚至梦见扎那和她在梦中被揭穿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