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真真是个狠心的,一张口便毫不容情。因着福临还在屋外,庄妃听得话意,身子便禁不住微颤了一下,讪笑道:“皇上这话太重了,臣妾怎么当得起呢。”
她不怕别的,只怕福临出事。福临耳根子软,胆子也小。禁不住几句好话一哄便上当了。
越是怕,越会这样。皇太极眸光寒冷轻轻一扫,便笑道:“布木布泰,想是你记性不好,也罢,朕问问福临,也许他记得。”
福临正在外边跟乌云珠一起哭泣,董佳氏的死状吓得他们直发抖。忽而皇太极的命令传来,更是令他们惊恐至极。一边的常月露搂搂乌云珠的身子,想随她一起进去,却被传令的太监喝斥道:“老实点!”
常月露骇得松了手,乌云珠和福临便被哄骗进了屋中。
皇太极对乌云珠露出冰冷的笑容,福临一见便惊恐地伸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求道:“皇阿玛,求您不要杀她!”
“那就要看福临你乖不乖。”皇太极招手令他近前来,语气放柔了些:“福临,皇阿玛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地说实话,皇阿玛就不会杀她。”
“真的吗。皇阿玛不会反悔吗?”福临很担心地瞧着他,竟问道:“皇阿玛若是反悔怎么办。”
“有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怕得什么。”皇太极抬眼望望众人,又伸出手指对他道:“皇阿玛同你拉勾,这你总该放心了吧?乖,福临,你且想想,这段日子以来可同你额娘见过面,除了她还见过些什么人,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皇阿玛,好不好?”
福临一听便将目光转向了庄妃。
庄妃也正瞧着他,幽深的视线泛着一丝阴冷。
福临便有些怕,将眼睛转到皇太极的身上。皇太极干脆将他抱坐在膝上,继续逗引着问起来:“福临,你的玉牌输给了小八,若你说实话,朕便让小八将它们还给你。朕也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乌云珠一丝一毫。”
“真的吗。”闻言。福临胆怯的神色有所缓和,他终是上当了。
那日,庄妃。谨妃,董佳氏还有他和乌云珠在无欲堂时的情形,他一点一滴地尽述了出来。皇太极听得冷笑,便转头向乌云珠求证道:“是这样吗。”
乌云珠被吓住了,情不自禁地便点了头。
皇太极便又问:“你额娘将你送到宸妃身边。可还叮嘱过你什么话,教你做过什么事?”
乌云珠便又想起董佳氏在被提封的夜里所说的“我们真正要得到的不仅是皇上的宠爱,还有八阿哥。……只要是为了我们自己活命,任何人都可以出卖,不要相信庄妃,也不要相信九阿哥。甚至任何人,他们都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因着这些,她便将坦白的意愿收起。坚定地摇了摇头。
皇太极又问了两遍,乌云珠仍是闭紧口儿,哪怕小脸憋得红透依然摇头。皇太极还想再问,福临便来拦道:“皇阿玛,您不要欺负她!”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低沉起来。十分的不好看。抬手摸住福临的肩,忍不住便有点收力。
福临痛得皱眉。庄妃看得瞪圆了眼睛,疾呼道:“皇上,对付孩子算什么手段,您这是屈打成招!您可是福临的皇阿玛,怎得这般狠心!”
皇太极心狠,她亦心狠。眼看福临这样受苦还舍不得说实话。因着实在舍不得千般计划万般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
每次费尽心力,亦敌不过轻飘飘地功亏一篑,如何又能甘心。
皇太极恶心得快要吐了,便啐了一口,斥道:“尽把他往邪路上带,将你们分开还不安分,竟想着私下里相见做这些勾当。庄妃,你倒是福临的‘好’额娘,处处为他着想,朕的小八就成了你们眼里的肥肉,便一刻也不放过,是不是!三番五次安排人手进来,你以为朕的皇宫是给你们养奸细的地方?”
声量并不高,却似震得这屋儿也抖了一抖。
庄妃亦惊得心颤,却仍旧忍了下来,还想再赌一赌,便道:“皇上所说的臣妾听不明白,臣妾没有做过这些,您这样诱骗孩子说出来的话,算得了什么罪证!”
“是吗,那这两块玉牌你倒是给个说法。你敢说你没有利用乌云珠和福临的亲事,和福贵人勾结?”这两块玉牌想是重要之物,皇太极便将福临放下了地,转身去取。
索伦图见状解下给了他,孟古青亦将放在桌上的玉牌递到他的手里。
庄妃见着它们,目光变得惊恐起来,却仍是强硬地仰着头。
一时问不出底细,皇太极有些急煞了,微红的面庞颜色见深,执着玉牌的手也有些发抖,海兰珠坐在一旁见着不好,便主动拦道:“罢了,先不问了,气着皇上可了不得,徐太医……”
海兰珠习惯性地唤了一声,突然觉醒徐文魁也不是个好东西,便尴尬地停在了那儿。幸得孟古青见状接话道:“姑姑,让江行舟伺候吧,底下的事再商量。”
皇太极便令徐源将各宫可疑人物连同庄妃等人一并带到清宁宫去交给哲哲看管。因着徐源还没有暴露,听这么说便是怕得抖了一抖,脚步微晃,显见做贼心虚。
孟古青见状轻咳了一声,索伦图便帮忙道:“皇阿玛,大总管看起来很是不适,儿子提议由儿子的太监杨守礼在旁协助,儿子保证杨守礼寸步不离。”
如此提防,徐源便不能寻机给多尔衮送讯,急得他火烧眉毛亦无法抵挡。
皇太极应了这提议,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