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结束,接过宝印和诏书的索伦图顺利地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蜕变。接着,在皇太极的示意下,多数人被准许离开,而索伦图,硕塞,叶布舒,还有谨妃却被留了下来。
皇太极将他们招至跟前,冷淡地问:“说吧,是谁告诉福临?朕千叮万嘱,你们就当成耳旁风是吗。”
昂扬的怒气显然十分沉重。硕塞和叶布舒急忙跪下请罪,硕塞伤了胃,刚刚很辛苦地才忍住,现在皇太极刚开口,他便咳出了一口血。
昨夜硕塞已经找过太医,因为是内伤,而且伤得颇重,除了服药外,必须以针灸医治才能痊愈,但是他不敢再接近徐文魁,免得皇太极又觉得他们有所勾结。
当下,当着皇太极的面,硕塞忐忑地说明了经过。皇太极顿时哭笑不得:“治病要紧,不要胡思乱想,快去。”
硕塞谢过恩典,赶快下去。因着他,皇太极心火去了不少,也不再追究是谁泄密。叶布舒和谨妃逃过一劫,也很快赶回衍庆宫。
等到他们走了,皇太极欣慰地拉住索伦图,含泪夸赞:“小八,你今天做得太好了,皇阿玛很高兴,你真是皇阿玛的好儿子。”
“皇阿玛,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索伦图想为孟古青请功,却又忍住了。因为孟古青叮嘱过不要这样做。
大事得成。当众那一番话之所以顺利,也是因着真情实感。索伦图感到自己成熟了不少,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多尔衮的牺牲才换来的,他很难过。
皇太极见状又劝了一阵,叹道:“不可以再为多尔衮伤心,他是‘谋逆’的‘罪人’,你不可以为他哭。”
多尔衮因逆罪被革爵。接下来还要抄家没产,皇太极派阿济格和多铎处理,丧仪也交给他们来办。
在这种时候,索伦图绝对不可以流露出一丝伤感,免得被人说闲话。
皇太极尽可能讲明白当中内情,再安抚道:“小八,等你长大了再为多尔衮平反。相信朕,朕一定不会辜负多尔衮的在天之灵,你也一样。”
索伦图答应了,之后回到清宁宫去见哲哲和孟古青时。再度提起了这件事。孟古青明白他的心思,便主动应承道: “太子爷既是惦记睿亲王,理当好好纪念他。我昨日已经开始在无欲堂念往生咒,每日早晚二十一遍,念足八十一天,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替您多念一倍。”
“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索伦图眯起眼睛瞧她。摸了摸脑袋:“我不习惯这样。”
“您是太子了,在您面前,自然要更规矩。我可不想被人拿住短处啊。”孟古青俏皮地笑了笑。
“我已经是皇额娘的儿子了,以后到清宁宫的次数会更多,你若总是如此,我会很别扭的。”索伦图想了想。有点害羞地轻声道:“我们又不是外人,你是太子妃嘛。”
后面半句有点模糊,孟古青眨眨眼睛逗弄他:“说什么?”
“你这坏蛋。明明听见了。”索伦图张手便要拍她,突然见到有人进屋,只好收起亲昵。
海兰珠放心不下,让萨娃追踪到这儿来,要索伦图去关睢宫。
虽然大典上那番肺腑之言很令人感动。但是海兰珠终究放不下心来。一定要时时抓住索伦图才觉心安,所以索伦图变成了“夹心饼”。承受海兰珠的恐慌和抱怨。
为人子不可不孝,索伦图疲惫地叹了一声,随萨娃去了。而孟古青也随后带上赛罕和度丽娜来到无欲堂念咒。
往生咒不算长,二十一遍很快就过去了。见着孟古青虔诚的模样,赛罕有些心疼地替她抹了抹汗,并笑道:“小主子为着太子爷这样辛苦,这份苦心宸妃娘娘却不知道,真是太可惜了。”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姑姑知道。再说如果让她知道我为着太子替睿亲王念往生咒,恐怕又多一桩是非,算了吧。”孟古青想得很周到。
赛罕因此便又劝她:“您不用害怕,没有人会知道您劝太子爷改玉牒,再说,就算宸妃知道了又如何,这是为着太子爷长远的利益,在大典上发生的事故也是因为有您的预见才会避免后果。您为太子做了这么多,您就应该显扬出来,这样,您不但会得到皇上的褒奖,奴才们脸上也有光啊。”
虽然孟古青隐瞒了这些,但身边的人总会知道,而且为她不平。
“你错了,赛罕,如果让宸妃知道是我们主子劝太子改玉牒,只会恨透主子,为了表露一点点功劳就要冒这样的险,岂不是得不偿失。”度丽娜鄙视着,叹赛罕太年轻不懂其中奥妙。
赛罕被提醒之后顿时觉悟了许多,很是后悔。就在这时,门边传来很奇怪的响动。等赛罕拉开门去瞧时,那个人影已经跑远。
赛罕惊恐地走回孟古青身边:“糟了,小主子,有人偷听。”
“不用怕。既然跑了,说明她怕我们。”孟古青反过来安慰着,再道:“我们回去吧,我想在小厨房做些点心孝敬姑姑。”
“您对宸妃娘娘真好。”度丽娜赞叹着。
孟古青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便回到了清宁宫。正当她在小厨房忙碌的时候,突然感到耳后传来一阵风。
孟古青急忙向旁边让开,冲过来的海兰珠这一巴掌便落了空,身子向前冲去,手不自禁地按在了火热的灶台上。
“好痛啊!”海兰珠自找麻烦地叫喊起来,怒目而视。
孟古青转身行礼:“姑姑,您怎么了。”偷听的人这么快便告了状,真是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