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便尽数答遍,最后说:“我为隐藏机密。回宫后让奶嬷嬷将当票缝进了我的内衣里随身携带。宝刀价值六千两,按照当铺的规矩必须低于半价出当,还要先扣两个月的利息,净得一千八百两,我用了六百两,剩下的一千二百两为贝勒爷置办白玉如意所用,他原有五百两,便凑够了一千七百两,单据我也在缝在了内衣里,这便可查。”
孟古青一听便知苏赫是留有后招的。便是防着福临出卖。由此可见,苏赫适才大义凛然的话也不过是赌博做戏罢了,便命人将他领到内室里脱衣服。拆开内衣查看,果然如此。孟古青这便让图雅拿着当票去赎当。同时继续审问苏赫:“你说得果然是实话,苏赫,你可知道贝勒爷要你买白玉如意是为着什么。”
苏赫明白孟古青与福临不和,又听到话中有话。便顺势道:“贝勒爷说是为着乌音格大福晋的寿宴所用,因感激谨妃娘娘养育之恩,所以孝敬玉如意给谨妃娘娘的继额娘。但是奴才听说大福晋是爱惜节俭之人,所以贝勒爷送如此贵礼是为着什么,奴才倒不明白了。”
不是为了孝道,自然便是为了行贿。苏赫故意这样暧昧的说。以便孟古青发问。孟古青见他识趣,便也唱和道:“对呀,我还记得姑姑当面跟我说过礼轻情义重。让我送大福晋薄礼,而且后来我为了好意提醒,也在贝勒爷跟前说过,他不可能不知道呀。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送贵礼?难道这份礼物有别的意义吗。”
福临听得脸色变了。他最后悔的便是自作聪明上了孟古青的当,此时此刻。再怎么挽留都已经没有用了呢。
孟古青便又问庄贵妃道:“姑姑,您说过要送薄礼的,对吧。而且皇上一向提倡节俭,贝勒爷明知道还这样做真是奇怪。”
庄妃气得嘴唇发颤,冷笑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是福临让苏赫去偷盗,他最多不过是向苏赫借银子而已,何况苏赫当了一千八百两,他自己用了六百两,焉知他不是想利用福临作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根本是苏赫另有图谋,想要利用福临。福临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利用?”真真说到了点子上,孟古青这便又提起了批条:“若是贝勒爷真的一无所知,他为什么要写批条‘证明’苏赫的额娘‘生病’?”
上面有福临的私印和落款,是最好的明证,庄贵妃一看便明白了,急道:“这正是证明苏赫在利用福临。他利用福临的同情心批准放他离宫而已。”
孟古青便紧跟着说道“如果是这样,贝勒爷理当奏明皇后或者皇上苏赫额娘生病的事,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不是为了得到好处,又是为了什么呢。贝勒爷指使苏赫,而后抵赖得干干净净,真是令人不齿。”
至此,庄贵妃已知孟古青的用意,便喝道:“孟古青,凭你可没有权力处置他,福临是贝勒!”
“我有。”索伦图果断地分辩,瞧了瞧他们,叹息道:“福临身为贝勒,又是男子汉,竟然一点担当也没有,如此大错面前只知推托,莫不令人齿冷。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做贝勒了,应当降一等,改为贝子,另外,再打三十小板。苏赫听命于人,打二十!”
“不行,太残忍了!这不公平!”庄贵妃感到由衷的恐惧,即刻便改变态度,求道:“福临真的是冤枉的,太子爷,您不可以这样对他。”
“他可以。小八已经很仁慈了,”皇太极突然插话,望望福临,命令道:“梁思善,带福临下去吧,就在院中行刑。”
福临已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握紧双拳,眼睛暗得没有丝毫光彩。剧烈的刺激让他的小腹如被绞动般地疼。可惜为着无可奈何的缘故,他只能默默地随着梁思善而去。
庄贵妃心痛地跟在他们的后面追了出去。
随后福临来到院中,安静地趴在长凳上,被梁思善掀开开叉。一会儿,板子很有节奏的落下。福临每挨一下,眼睛便惊恐地眨动一下,身儿抽动般地颤着,呼吸甚是急促。
庄贵妃在旁边哭着急唤道:“福临,坚持不住了你要说,你千万不要硬挺着!”
福临冷淡地瞧了瞧,深吸一口气,闭紧嘴巴,将头扭到另一边不看她。不一会儿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上也越来越冷。他仍是不表示什么,直到面上现出极为艳丽的晕红,身儿也变得轻飘飘似要飞起的时候,才闷哼了一声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