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孟古青心里有了底。也给阿艺思打气:“额娘不必害怕,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您不必费心。”
“你。”阿艺思说着,瞧见她颈上有一抹淡淡的红痕,心头一慌,抬手抚弄着她的脸:“好多汗,我帮你洗把脸再走。”说罢便走去找水盆。
孟古青见她眼神不对,忙将身儿一转移向了梳妆台前,略望了望菱花镜,也害羞起来。要怪就怪小八太激动。竟留下了痕迹。幸好没被外人发现,她忙将襟口提了提,挡住了“春光”。乘着阿艺思还在一边动作,她便想悄悄地离开。
刚起步,院中响起了动静。
原是海兰珠竟然去而复返,再一次降临这里。
孟古青毫无惧色地福了福身,主动请教海兰珠有何贵干。
海兰珠冷笑着。手掐着帕子扶了一下门框,而后快步进来,仰头道:“小八回了毓庆宫,皇后也离开了,寿安宫的事,我给你留着面子。你自己主动说了最好。”
“姑姑,内情要请教太子,我并不知道。”孟古青已和索伦图商量统一说辞。绝对不会这么傻。
“小八总是护着你,问他等于白问。”海兰珠自寻秀墩坐了,不悦地抬眼:“怎么,我到这儿来连杯茶也没有吗。”
孟古青低下眼帘,从海兰珠的脚尖往上扫了一圈。而后笑了笑:“怎么会呢,只是想请教姑姑没有别的客人了吗。我怕泡少了茶。您会责怪呢。”刚刚她明明听到有不少人进到院里来的。
“小五和下人都在院子里。”海兰珠俨然拿他们当成助威的帮手,却是装模作样地说:“有些话若让他们听了去就无可挽回了,我这是一片好心。你乖乖告诉我寿安宫的事,我便不计较淑雅所受的委屈。”
孟古青淡淡地说:“那就谢谢姑姑了,可惜我还是不知道。再说,姑姑,淑雅在毓庆宫的书房内受了委屈,您远在关睢宫是怎么知道的?”如今,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硕塞在捣乱,而且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由于事发时硕塞和福临等人都跟随孟古青赶往永福宫,毓庆宫又是上下一心,若说内奸唯有苏赫,定然是苏赫走漏消息。
“这个。”海兰珠瞬间想起了苏赫,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因着孟古青这样说几乎等同于明指她在毓庆宫放了奸细,她很不高兴地摆了摆手:“你们这样胡闹,还不许看不过眼的人来告诉我。淑雅可是公主,伊勒德就算是额驸也是奴才。你已经无法无天了,你还想让伊勒德也学你的样子?”
“无法无天的是淑雅。”听到贬低的话,孟古青毫不生气,反而很平和地回答着:“我还记得不久之前,就在这床前姑姑曾经要她向伊勒德道歉,难道您忘了。这莫非不是表明您也认定她做错了吗。既然是这样,姑姑怎么可以反过来责怪伊勒德。如果您一定要说是伊勒德的错,我想他唯一的错便是不该被额驸的名衔所累,不得不忍受淑雅的欺负。”
“你实在是……”海兰珠真的拿孟古青毫无办法,气得面红耳赤快要吐血了。因随意一瞥望见旁边的阿艺思,立即嗔怨道:“嫂子你也不管管她,由着她这么没规矩吗。”
“请恕奴才无礼,奴才也认为孟古青说得不错。若是娘娘真的那么嫌弃伊勒德,不如还他自由,让奴才和爷带他回科尔沁。诚如您所言,伊勒德也不过是奴才,但至少在科尔沁不会有人随意打骂他。至于额驸的尊荣,谁愿意忍受谁拿去吧,我们不稀罕。”早在几年前伊勒德被海兰珠强留之时阿艺思的心里便积满了痛苦和怨恨,而今一并发泄出来,毫不留情。
海兰珠快被气死了,伸手一拍正好砸在手边的桌子上,拍得生疼。她咬了咬唇,竟没有克制住眼泪,干脆就哭了。哭了一会儿没有人管她,她抹了泪自觉无趣地抬起头来,搜寻可以找回面子的办法,因目光扫到孟古青的颈边,见着似乎有一点红痕,惊愕地起身走过去盯着不放。
糟糕。孟古青也觉察到了,伸手暗拨襟边,意图遮挡。
海兰珠盯紧她,突然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冷笑一声后甩着帕儿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