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诺敏有先见之明,带上了侍卫相助,但并不表示可以带福临和乌云珠平安离去。毓庆宫的侍卫与之僵持着,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福临紧张地凝望着眼前的人们。不禁萌生了退意。虽然处境窘迫,但是诺敏明显地想利用他,他不甘为了她贸然地招惹索孟二人。
身畔的乌云珠却是催道:“爷,机不可失,不能再耽搁了。奴才以为可行。况且,奴才也有办法为爷出气!”随后,附到他耳边低语。
福临听得好欢喜,扭头对众人道:“诺敏格格是贤妃娘娘最疼爱之人,那些蒙古侍卫也是贤妃娘娘的心腹,毓庆宫的人这样不分上下。本贝子爷日后定要为诺敏妹妹作证,教你们这些奴才人头落地!”
“贝子爷!奴才们只认太子爷是主子!人头落地那是奴才们的事,不敢劳贝子爷操心!”回应他的是如此强悍的话语。毫无动容。
福临被噎得呆了一呆,随口说出讨巧的话来:“今夜总算是贤妃娘娘和老亲王的接风宴,你们不让本贝子到跟前露脸,他日我落下不孝的罪名,你们可以担待吗!若你们害怕失职。可以随我们一同回毓庆宫!”这也是折中的法子,福临不信以自己的身份连这个也办不到。
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倔强也要让路。
半柱香后,匆匆打理过伤情的福临带着乌云珠还有礼物,以向博礼寨桑请安为由,通行无阻地闯到了毓庆宫内殿。刚一入殿,便朝着博礼的方向而来,笑道:“外孙来迟了。还请玛嬷和太子爷恕罪。福临千错万错也不敢误了孝道,还请太子爷通融,下回若再犯,便把我的手砍掉吧。”
这话太奇怪了,但福临弯腰时有意拉高了一点袖子。露出腕间、臂上深深的瘀伤和勒痕。
众人吃惊地发出了呼声,纷纷惊慌地去望索伦图。在猜是不是被他虐待。因着人人皆知福临是住在毓庆宫养伤的,这是很合理的猜测。
他们不知道福临做过什么,他们只是很惊诧还有些同情。福临脸色发白,双肩微颤,看上去很可怜。而他身旁的乌云珠更是小鸟依人,泫然欲泪,似空谷幽兰般清雅诱人。
福临看见殿中的人有许多都是昨天参加过他喜宴之人,怕他们多言非议,便有意和乌云珠隔开了一点距离,再次恳求。
孟古青冷峻地环视了周围,便去扯动索伦图袖子。索伦图微含怒气地哼了一声:“福临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既然好了,那你就坐到隔壁去吧。只是别再喝酒了,免得酒后无德。”
“自当依从。”福临露出比绵羊还要温驯的笑容,又说:“那么等下我便以茶代酒来敬玛嬷和太子爷,请稍等。”他被折磨了一整天,自是没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赴宴的兄长们都带着自己的家眷,每个人的女人都是可以在寨桑和博礼面前加分或减分的。他已经失去了先机,一定要尽快地补回来。因此等会来敬茶的时候,福临不但把博礼夸到了心坎里,还做出很孝顺的模样敬献了礼物:“外婆,这是外孙让乌云珠亲手腌制的阿胶蜜枣,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是外孙和乌云珠的一片心,还请您笑纳。福临真的很希望能承欢膝下,时常聆听您的教诲。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份。”
“福临……”博礼为了保护诺敏,在福临受罚的时候并没有为他求情,而今感到非常后悔和感动。虽然她的身体很好,阿胶枣于她并无大用,但是这份良心和温顺恰恰是她很喜欢的,而且她看到福临眼中闪动着不一样的光亮,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再细品话中之意,突然有了感触。
接下来,博礼匆匆一扫索伦图孟古青,眼中便漾起了笑意,随后当众说道:“福临如此敬爱本宫,本宫甚感欣慰,不知道太子爷可否答应本宫和王爷长居在毓庆宫照顾你们呢?”
这不是照顾!而是监视!好个顺水推舟!索伦图一瞬明白了过来,紧张地望了望孟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