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几天,二十二吧。”苏茉儿去提热水续茶,想起了苏赫,又道:“他们两个也是一起的。”
“哦。苏茉儿,孩子喜欢什么,给我备份礼。皇上的圣寿也要准备。”相比乌云珠,庄妃当然更在乎他,苏赫原本是穆尔哈齐的后人,因为阿玛过继给了雅尔哈齐,自此算在雅尔哈齐的名下。这样算,他和图朵的关系要比福临亲。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归心,也许将来他会是很好的一颗棋。
皇太极将福临的未来画了框,能不能走出来,还是要靠自己,未来还长,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
“是。”心有灵犀的苏茉儿续了茶,交去她手里,又跪着捶腿,略想了想,抬头去瞟庄妃面上,小心地道:“还有一件事,睿亲王有点抱恙……”
庄妃端着茶碗,刚抿了一口,手一晃突然烫了舌头,立刻放下它,气得有点脸红:“与我又不相干,说它作什么。”
“奴才是说睿亲王抱恙,福晋这两天也许会进宫来。”苏茉儿赶忙说完,怕她多想。多尔衮的嫡福晋是庄妃的远房堂妹,唤作小玉儿,经常空穴来风地吃醋,也经常进宫找庄妃诉苦。
多尔衮的身体不怎么样,只有一个养女,如今皇太极生日,他心里憋着气,正好是借口。
再加上这段时期以来的风波,小玉儿一定会进宫来。
想着她,庄妃只能叹气。苏茉儿起身去扶枕头,劝道:“是奴才错了,您睡一会儿吧。”
院儿里有人轻轻地咳嗽,是七公主淑哲。
苏茉儿拉好被子,静悄悄地出去,瞧见淑哲下巴比前阵子显尖了,更加关切:“七公主来了,您找奴才?”
“是。”淑哲端庄地笑了笑,又道:“嬷嬷,额娘歇着我不扰她了,来时遇见孟古青,我套过她的话,她想绣福字。”
苏茉儿明白了,想起庄妃的叮嘱,劝道:“公主放心,主子自有安排。”
“我知道,我也有我的安排。”淑哲不甘心地追问:“嬷嬷,你一定要帮我。皇阿玛圣寿难道让外人抢了风头。”
既然知道孟古青要绣“福”字,不但要比她绣得好,更要抢走这意头,令她白忙一场。
另一边的索伦图来到乾清宫,先要显扬的便是他新得的好礼:“皇阿玛,快来看看。”
“好。”皇太极正在看书,赶快放在一边,等他观望了耳套和手套之后,再看匣中还有两双鞋垫,赞道:“不错,孟古青能做出来,很好,足见她是用了心的。”
“鞋垫有点硬。”索伦图眉尖皱皱,略有些不满意。
“哪里硬了。”皇太极伸手捏捏:“明明很软嘛,你就是爱挑刺。还有别的吗。”
“当然了,还有这个。”索伦图伸手一拉腰上,将如意结拿给他看,拍拍手,去抹他的胡子:“皇阿玛,下个月圣寿你要什么礼物。”
“为谁打听呢。你这小子。”皇太极摸摸如意结还给了他,慈爱地弯腰抱他坐上膝头:“只要你听话,不用想别的。”
“我听话有什么好处。”索伦图马上伸手:“我最讨厌守那些臭规矩。”
“你还要好处。财迷。”皇太极点点他的鼻子:“到时还能少了你的压岁钱。”皇太极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八,极近春节。
“我不管。”索伦图理所当然地嗔道:“你说过我什么都不用守的。”
“就算是我让你受委屈了。”皇太极抱抱他:“就当送给皇阿玛的礼,行么。”
“好吧。”索伦图思量着,打定主意,从膝上跃下,回头一笑:“我的礼不会只有这些,一定是最好的,一定让皇阿玛高兴。”
“是,我明白。”皇太极应着他,幸福至极,只有这个儿子是他的心尖,也只有索伦图才能发出最耀眼的光。
只是皇太极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辰贺礼,居然来自于淑哲。仅仅用五天时间,她就赶了出来。金线缠绕的“福”在巴掌大白缎上明亮晶莹,每一丝线都收伏得妥贴圆满。
淑哲将它亲自送到书房来,抿开唇角,笑得乖巧:“皇阿玛,女儿的心意您还满意么,为了它熬了几个晚上,我都瘦了。”
“好得很。”皇太极端详她的脸,欣慰地回应:“你辛苦了朕收下了,淑哲,这是皇阿玛今年收到的头一份。”
“是吗。”淑哲明知故问地自得,撒娇道:“我也想着早一点,皇阿玛会记得久一点。”
“朕当然记得你的孝心。”皇太极赞许地再夸了一遍,便道:“好了,先回去吧,朕要看书了,有空再考你跟福临的功课。”
“是。”淑哲见他半点也没有提孟古青,心内更喜,福身道:“儿臣告退。”
她从书房出来,看见孟古青和福临正往这儿走,莫名地有点心虚,主动上前阻拦。
“姐姐。”福临心情正好,见她这样有点奇怪。
“皇阿玛在看书,不许扰他,咱们走吧。”淑哲又望望孟古青,讪笑道:“表妹,你也是?”
“我不进去了。”孟古青扫了一眼,见她额尖有汗,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是来找你的。”
“嗯?”淑哲心里有点慌:“什么事。”
“姐姐,我在路上遇见九阿哥说你到这儿来,我怕你告诉皇上我要绣‘福’字。”孟古青亲切地挽住她:“姐姐可要替我保密啊,我还没有完成,若是被旁人知道,抢在我前面怎么办呢。”
“这个。”淑哲心儿跳得更厉害了,躲着她的目光,有点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