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古青完整地出去,娇媚中多添了一抹丽色,她掠过屋门径自走到院中相迎:“见过皇后,玛法。”
寨桑是来替博礼打圆场的,在中途得遇哲哲。一些事便变得很顺利。他见着孟古青如此知礼也很高兴,亲自去扶了起来,夸道:“好孩子,玛法来找你说说话,皇后说你今天略好些了。”
从装病到现在已有三天了。孟古青喝了不少补汤,比往日还略胖了一分,哪有不好的。听到寨桑并没有拆穿她,害羞地又一福:“玛法请屋里坐。”
“本宫就不进去了,你们聊吧。”哲哲知道寨桑必要对孟古青说一些软话,怕他面子上下不来。所以先告辞了。
寨桑感激这份心意,也因着这样对孟古青的受宠程度有了更多的认识,望向她的眼神呈现出更多的欣赏。
孟古青身上齐整。只是湿发不便勒辫所以只是用毛巾简单地收束了一下,以为他在计较这个,忙说:“玛法,孙女失礼了。”
“没关系,是我打扰你休息了。”寨桑慈爱地笑了笑。随她进屋。
等他坐下,孟古青亲手奉了香茶。
寨桑瞥见桌上尚未来得及收起的食盒,惊喜极了:“咦,这谁送来的,似还热着。”
孟古青一听便知道他想吃,忍不住笑了。随后就去拆分开来,将食盒里还有的四碟点心亲递给了他:“是贝子爷送来的,玛法若不嫌弃就尝一些吧。”
寨桑是个吃货。淑雅便是继承了他的遗传,听到这个哪还有不动心的,高兴地动起了筷子,先是咬嚼了一口马奶糕,接着略嫌遗憾地说:“淡了。没有你做的好。奇怪,这也不似乌云珠的手艺。难道……”
不是乌云珠,怕是塔拉。孟古青知道这是福临在避讳她的禁忌,可也不觉得感动,因着福临的每一个举动都蕴含着机心,她很讨厌。她不想对寨桑解释得太详细,含糊地说不知道便罢了。
幸而寨桑也不是为了管理小儿女情事,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他是替博礼来道歉的,话里话外有着讨饶的意味,却是因着长辈的尊严不能说得太明显。孟古青不软不硬地接着话,最后说:“我也想得见玛嬷的金面,只是怕她恼我,不敢去。”通拉嘎莫名其妙地跑去侍寝索伦图,绝不会只是皇太极一人的主意,没有博礼点头,皇太极绝不会贸然动用此人。这样促狭的法子,凭什么要她低头!
寨桑听明还是想让博礼低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这脾气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宁折不弯,好得很。”
孟古青回礼:“玛法,非是我不懂规矩,只是,玛嬷伤了我的心,凭我自己根本无法填补。”这几日她在养病中得知博礼在毓庆宫时很是发了几回脾气,因不敢质问索伦图,便想她过去请罪,可她偏偏也“病”了,博礼的一腔怒火只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还要小心翼翼地担忧会开罪索伦图,日子实在是很难过的。
寨桑是来探路的,可却偏向着孟古青,略思索了片刻,便又说:“你玛嬷的脾气原来不是这样,是我从前惯坏了。如今磨一磨也好。不知你何时有空,我就叫她来。”
“玛法言重了。”孟古青见寨桑如此开通,也跟着改变了态度:“能得见玛法已经很好了,至于玛嬷,等过些日子天暖了再说吧。”
竟是拒见!寨桑的面容轻颤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好!太好了,总算有个敢跟她作对的人了,好孩子!”他很高兴,从心底感到高兴!
孟古青这下害臊了起来,她原已看出寨桑不甘受博礼的气,却料不到寨桑如此直爽。
“若是有酒,玛法真想跟你喝几盅。”寨桑伸筷又夹了一块红豆酥,突然发现底部粘了一张牛皮纸条。
纸条上是有字的,而且是情诗,寨桑展开看,才经得第一句便愣住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他警觉地眨动着眼睛,惊呼道:“福临这是……喜欢你!?”